段俊生正一脸痛苦,配合着悲戚哀伤的语调。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转眼一瞧。却见杜子墨正在笑!
段俊生愣了愣,连表情也一并僵硬住了,忍不住猜想自己哪里说得不对让杜子墨怀疑了么?
他的视线过于炽热,实在让人忽视不了。杜子墨马上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再看向段俊生一脸疑惑小心的模样。笑了笑,便干脆不再装了。
“段先生口才倒是不错......”他沉沉地开口道。皮笑肉不笑。
方才还唤他为岳丈大人呢,现在就叫他为段先生了呀?段俊生抿了抿唇,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妙,杜子墨变脸变得这么快,难道方才的一切都只是骗他的?这么一想,心底马上紧张了起来,暗暗回想了一遍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倒也没什么漏洞......他虽然不务正业,整天泡在酒馆赌馆,混迹在街头的小巷子里头,有不少仇家,也有不少债主,但印象里委实没有杜子墨和武浔这么两个大人物。
况且说实在的,就算真的因为自己犯了事要捉自己,但他干过做严重的也就偶尔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两个钱袋之类的,这种情况可要不得京城的大官来捉拿他吧?!
难道是涟漪犯了什么事请?段俊生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再加上这两人昨日找到他的时候,目的正是要他帮忙找出段涟漪哩,肯定是段涟漪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段俊生当即腆着脸凑了过去:“女婿开玩笑了,什么口才不口才的,这都是我和我闺女经历过的事情哩。对了女婿呀,你问这些是要做什么呀?”
杜子墨笑:“没什么,只是想看看段先生会和我们说多少老实话,说了多少,我们就少让你吃点苦头,可你到现在都没和我们说到关键的地方,我们也实在是伤脑筋......”他特意拉长了尾音,乌黑发亮的眼眸轻飘飘地瞥了段俊生一眼,直将那黑心的男子惊得愣在了原地动弹不能。
段俊生总算知道自己方才是被耍了,而对方是意思可没有那么简单,忙紧张不已地拽着杜子墨的袖子慌张道:“女婿你且听我解释,我对涟漪的事情实在不是很清楚,是不是她犯事了,她偷东西了?她杀人了?到底怎么了,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呀,你们要抓也抓错人了。”
这样吓呆了的模样还真是丑态百出。
武浔不屑地瞥他一眼,干脆转移了视线看向窗外,眼不见为净,杜子墨自会将后面的事情给解决了的。
摇了摇头,这人,当真奇葩。
杜子墨幽幽道:“如果我说断涟漪做的是会株连九族的事情呢......”他的眼神忽闪忽闪的,语气极为深沉,听上去很是可怖。
段俊生愣住了:“什么?株连九族?”
杜子墨道:“是呀,株连九族,不仅罪魁祸首要砍头,包括她的亲人也都要一个个砍头......”直白的语气,冷漠的眼神。
段俊生当场给吓呆了:“你说的是真的么?”
杜子墨只笑不语,撇开了眼,一脸冷酷。
他这般模样可比向段俊生点头还要来得吓人,段俊生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可现在被杜子墨一吓唬,当即六神无主,只想着该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惊魂不定地扯住杜子墨的袍子,拽得紧紧的,如何也不肯松手。
“杜公子,杜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呀,我是无辜的!”
杜子墨回头看他一眼,轻笑着挑了挑眉,不言不语。
熟悉他的武浔倒是知道,他现在怕是正在动什么歪脑筋才对......杜子墨这人看着温厚斯文,但有句话如何说的,读书人一肚子黑墨水,杜子墨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现在肯定在想着什么坏事才对。
武浔不知道有个词叫做腹黑,正好能诠释杜子墨眼下的行为。
段俊生一看杜子墨的眼神,就好像海水中将要沉溺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忙凑到杜子墨面前恳求着:“杜公子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呀,这怎么能连我也问罪了呢,这实在是没道理呀!”他想要逃跑,但现在在人家的马车里头,边上还坐着一个武浔,恐怕只要他还没跑出马车车厢就要被他给扯回来哩。
杜子墨沉吟道:“法律如此,并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你们二人毕竟是父女,这个怨不得旁人。”
段俊生闻言,猛地瞪大了双眼,忙道:“株连九族杀的是亲人才对吧,我不是她的父亲,我才不是那biao子的父亲哩!!”他口不择言,生怕说慢了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终于听到两人想要的答案,武浔转过了头,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杜子墨还是不动声色,微微皱起了眉头:“段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别人会相信么?”
段俊生忙大神道:“真的,我发誓,我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七岁那年我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我那女人不会生养,我又没钱再娶一个,只好去人贩子手里买,我的钱不够,买不起男孩,她当时瘦瘦小小的,好像还受了什么惊吓,我和人贩子好说歹说将她买了来,我真的真的不是她的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