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东眸子闪闪,兴趣十足的模样,问道:“你师傅让你好好保护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子现下,居然让她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给人弄伤了......呵呵,任大护卫莫见怪,只是本王心里极是好奇这件事的经过......一个小娃娃竟然一能够伤到一个年长她十多岁的女子,按照任大护卫的眼光来看,这公主倒可是真真心的武学奇才啊......”
任几全身黑色的装束,黑纱遮面,楚江东看不见任几的表情。任几仍是恭恭敬敬地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丝不苟地回答楚江东:“摄政王说笑了,任几自然有自己的原因......”
楚江东有些危险得眯了眯眸子,巫方的身份可以拒绝他。一个小小的任几怎敢?!
任几也有些不自然了,声音有些无奈地回答:“还请摄政王恕罪,任几为晴妃娘娘卜了一挂,总觉得有些蹊跷,每每就要卜出结果了,总会无疾而终,任几愚钝,但也知道这晴妃娘娘不简单......师父说她是一个有着天命的女子,任几不才,想要探究清楚晴妃娘娘的身份......”
这话说得着实有些僭越了。任几连忙补充了一句:“任几也害怕晴妃娘娘身份不明最终会给皇上带来伤害。这才自作主张的,还请摄政王莫要怪罪......”
楚江东有些不耐烦地甩甩衣袖,背对着任几,任几看不懂他的表情。他道:“任护卫还是关心好自己吧。国师既然都允许晴妃娘娘留下来了。任护卫就不必多此一举惹人闲话了,今日的事情就算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甩袖而去。
任几眼见着楚江东走得远了些了。这才半蹲着有些些发麻的膝盖直起身子,忍不住默默感叹上一句,摄政王和皇上这甩袖的姿势,这威逼利诱的语气和方式还真心是一模一样啊......
妙妙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徐老太医正在一旁的小桌上,给影竹写着最近适合给妙妙补补身子的药膳珍品之类的东西。妙妙细微的声音突然穿过珠帘就这么传来过来,晴芳宫的婢女们霎时欢喜非常,连忙奔向珠帘的那边,向自家主子嘘寒问暖一番,影竹也笑着示意一个小婢女前去将好消息告诉司徒无双。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地写着方子的老太医在听到妙妙的声音的那一刻,突然全身一震,眸子大张,手指略略哆嗦着,差点就将自己的笔给甩了下去。笔尖轻轻颤抖,留下了一行极其诡异的线条......
匆匆忙忙向影竹交代了几句,几乎的逃着离开晴芳宫的,只余下影竹有些困惑地握着手中那张结尾处字迹凌乱不堪的方子。
司徒无双来得很快,可见得他对于妙妙的关心。影竹在司徒无双来之前就将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妙妙,包括司徒无双如何雷霆大发,将皇后斥责了一番,以失责之由,将公主转到了皇贵妃的身下代为教养,再几言几语地向妙妙粗粗地描述了一下整个皇宫的人,包括其他的妃子也包括大臣或是皇太后等人对于这件大事的反映云云的......
不出乎意料,众人在感慨这个新上位的妃子福薄命薄的同时,也带着掩饰不住的鄙夷与冷眼。就冲着司徒无双对于这件事情发生后的怒火,众人自然不会对于这个猛然崛起的竞争对手有什么好感,何况因此而失去了让女儿在膝下承欢资格的皇后娘娘,以及最最见不得宫廷不宁静的皇太后。
妙妙一直很安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安安静静,甚至有些木讷地听完了影竹的叙述,直到司徒无双来,也没有太大的情绪上的波澜起伏。
司徒无双眸子闪闪,轻轻摇摇女子瘦弱的肩膀,女子的眼神过于空洞,着实让他心惊,更是让他心疼。妙妙缓缓抬眸,看向司徒无双的方向,但那没有聚焦的眸子,依然没有起伏,古井无波的模样,似乎她的视线已经穿过的司徒无双的身体,正在投向远方。
这样子一语不发的模样,司徒无双的怜惜心理大发,软下嗓子,细细地安慰着妙妙,全无丝毫不耐烦的神色,看得影竹心惊!
突然,女子的身形晃了晃,似是终于有了意识一般,恍恍惚惚,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番,而后,定住身形,眸子紧紧地看向司徒无双,猛地抓住了司徒无双的袖子,嗓音有着多日未曾开口的沙哑破碎,她坚定而哀戚地对他说道:“求你,求你了......我要见司徒功名,我要见司徒功名......”
司徒无双的身子一震,莫明的情绪飞速闪过,只是静静地看了女子一秒,便毫不犹豫地应声道:“好!”
轻轻一扬手腕,身后的老太监便马上跑出了晴芳宫,向门外等候圣驾的小太监吩咐了下去。
司徒无双眸子紧紧锁住妙妙,看着女子得了他的应允后,便放心地垂下了双手,然后就竖起了全身的戒备,小心翼翼地慢慢向他拉开距离,眼神也不再敢看向他的。
她在怕他!这个想法一灌入司徒无双的脑海中,便像一点墨珠一般狠狠地浸染了脑海的每一个角落,直逼迫着心脏!
心口闷痛,有怜惜着女子的哀戚,也有愤怒于女子的疏离。
原以为她对他来说不过是掌柜的而已,是他最自由的那段时光的记忆呀......
随意地冷下嗓音,交代了几句,便又匆匆地离开了晴芳宫。众人不明所以,只有司徒无双,紧握着双拳越发地用力,拼命地压抑着胸口的闷痛,告诫自己,那不过只是一个玩物罢了,对她,他最多只有着男人对貌美女子的怜惜,怎会心痛?!司徒无双从来便不知心痛为何物!......
司徒功名来得也快,听到她受伤的消息,没心没肺如他,深深地内疚了,好在终于是见到妙妙平安安好了。妙妙神色有些慌张,示意他挥退了所有的太监与宫女,单单两人,也丝毫不避讳。司徒无双心里隐隐也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女子垂下的脑袋,看不见表情,如再也燃烧不起的死灰,寂灭了一般。
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妙妙突然抬起了头,满脸的泪水愣是将司徒功名吓了一跳。
不是有句话说,遇到难事,哭出来总是比憋在心里独自默默承受要好呢?怎么他看到了她的泪水,心也揪紧了,有些慌手慌脚地开始安慰女子,想要抹去左边的泪水,右边的已经不妨湿了被单,咸凉的气息,惹得他无力而心痛。
女子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声音破碎带着浓浓的哭腔:“司徒功名......司徒功名,我......我骗了她!我说......说了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那样......!呜呜,司徒功名......我是不是变得好坏好讨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