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抱着怀里的人,一脚踢开了一间厢房的门,大步跨了进去。将人放在床榻之上,小心的安置好,这才回眸看向身后的两个随从。视线一冷,眉眼狠戾。两个随从轻轻点了点头,连忙纵身出了门,飞身而去,很是默契。
“这又是要做什么?”姑娘们暗自嘀咕着,妈妈心里也生了忧愁,不时又换上了笑颜招呼姑娘们陪着客人,渐渐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这才缓了一口气。连忙进了侧门,寻来小厮。命令他去请教温二少爷。
这要是寻常的阔气客人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妈妈看着手上厚厚的一沓因着官银印章的银票,只觉得万分烫手,恨不得直接扔了才是,哪里又有半分方才那见钱眼开的贪婪模样?!
小厮得了命令,连忙马不停蹄的跑去了温府。而这厢六楼兴致正浓的听着入云梦姑娘弹着古筝,就着花木檀香浅眠着的卫连蝶,却是猛然间被窗外传来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给惊醒了去。
“卫少......”入云梦停下,疑惑的问道。
“梦梦可曾听见了什么声音?”他轻声说道,笑得有些意味不明。虽然是问话,可是表情却是极为笃定的:“看来是有不速之客来访了......”
遂收了折扇,一个跨步下了床,便径直往外走去。入云梦知他是个喜好热闹的性子。可是此番却不愿他离去,红尘女子自有自己的性子,她也知道卫琏蝶这种人最是不喜女子纠缠。但却是风流场上流离惯了的男子,对女子的心窍拿捏却是极为得当,当下心头一禀,手指便又在古筝上拨弄了起来。曲子悠扬激昂。却又事儿温柔婉转,如珠落玉盘,煞是好听,竟是浓情蜜意。
卫琏蝶脸上神色一收,那兴致勃发的炙热眼神渐渐熄下去了几分,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挥散不开的笑容,一双桃花多情木,灿灿发光似的看着女子:“梦梦好生调皮,最是知道我舍不得你了,也罢......”
遂无奈的摇了摇头,温柔的看着入云梦,又要走回她的身边。
却是此时,窗外又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且比起方才还要来得刻意几分。
“梦梦乖,且等我一会儿,既是特地来寻我玩耍的,哪有不奉陪的道理,岂不是怠慢了他?......倒是梦梦,真真教我舍不得呢......”他徐徐说来,声音温暖得如春风三月,一袭白衣晃过,一吻轻轻落在女子的眉间,温柔的亲昵模样,似乎她就是世上最为珍贵的搪瓷娃娃。入云梦的心弦一紧,那双多情桃花目在眼前一闪而过,待入云梦再度回过神来,卫琏蝶已然开窗飞身而去,不见了踪影,空余一室的焚香。
女子,何苦爱上一个多情的男子,要知多情最是无情人......
入云梦移步窗前,望着早已不见人影的寂静空气,轻声而到:“入阵曲未完,且等你快些回来啊......”
“昨晚,你又唤了她的名字,七次......”
......
卫琏蝶的性子多少好热闹,即使知道那人是刻意要将自己引出来的,却也还是乖乖的跟了出来,若是因为顾左顾右而不愿出来,那便也就不是他卫琏蝶了。只是这引他出来玩耍的人却不见得多么尽职尽责,将他引到了这外头,忽而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一抹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卫琏蝶却笑得越发开心,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往那人消失的方向纵身而去。
“小哥这是要带我去往何处呢,且等我一等,卫某人轻功不善呢......”一派悠闲有趣。
黑影嘴角抽抽,连忙加快运了功前行......他几乎差点就要被追上了,何来轻功不善一说?恍惚的却又觉得自己这引耗子出洞的猫,此刻倒更像是在被猫玩弄的老鼠......这个男人真心可恶!断断不能坏了少主的计划!
心下一禀,纵身一跃再度消失隐匿在五楼的阳台上,卫琏蝶挑眉,只见得黑衣人落在横栏上,再一眨眼便没入了阁楼之中,而门窗丝毫未动——似乎便是就这么与门窗融为了一体一般!世上难得见着这般绝顶的好轻功,只是不知他刻意将他引来,是为何事?
施施然降下,移步走在廊道之中,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声响,面上看着轻松,心里却是不曾放松丝毫的。且他对方才那个黑衣人,是极为感兴趣的。
这下才终于觉得了惊疑之处,五楼整个楼层竟然无一人的身影,而其他楼层包括楼下的众人依旧是谈声笑语,似乎不觉有异。莫不是被人包下了?卫琏蝶环视了一圈,终于锁定了一间门扉半掩的厢房,几乎是丝毫不做考虑,下一秒身体便率先做出了反应,直直的往那方行走而去。
走至房门口,刻意隐匿了自己的脚步声与呼吸声,察觉到了房间内有人的存在,正待仔细听个究竟,却又不妨闻得了房间内传出了一声女子特有的声音,似乎正在承受着什么痛楚,却又似乎寻常女子在什么事情上得了满足一般的反应......
卫琏蝶几乎当场便脸不红气不喘的做出了判断......
不!等等,等等,又什么不对劲......
卫琏蝶瞪大了眼睛,本觉得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好事正要离去,终于是又察觉了不对劲,连忙转身,几乎是用尽了气力一把踹开了那扇半掩的门扉——
房间内的景色,怕是卫琏蝶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