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打了个哈欠:“不就是买个馒头,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师父一瞪眼:“嘿!小孩子家的懂得什么!为师这是在教导你,很多事情不告诉你怕你吃亏!”
我撇了撇嘴,实在懒得理他。
师父的官瘾早就病入膏肓了,从前大师兄二师兄还在的时候,每天早上要求做早课。别人师徒打招呼,都是双手合十,见礼道:“阿弥陀佛”或者“我佛慈悲”。我们嘞?倒也是双手合十,说的却是:“吾皇万岁。”——当年没被五马分尸算是把我们这辈子的人品都用尽了。
至于小黄鹂,她没参加过此种活动,因此显得兴致勃勃,会议期间还常常举手与师父积极互动。师父当然很高兴,觉得这个徒弟收对了,因为当年我们师兄弟一起开会的时候,向来是没人搭理他的。最后闭会的时候,师父特意大大地表扬了小黄鹂一番,并以组织的名义交给她一个至高任务。
只听师父神秘兮兮道:“小和谐,你既已拜入我门下,就要遵守本门门规。明天你与你三师兄一起下山,你三师兄聪慧有余,方向感不足,你要多多提携他,务必将他完整地带回来……”说着抖抖随身携带的防狼神器鸡毛掸子,继续道:“否则就要按门规处置!”
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什么“提携”,他是怕我偷偷跑走找了个细作才对。不过我也不怕,就小黄鹂这智商,我搞不定她我就不姓“小”……哦不,居然被她洗脑了,是“和”!
这边小黄鹂估计没听懂师父文绉绉的威胁,开始还一句一点头地答应,等到最后听见完不成要受罚,就不肯点头了,反而转过来看我。
我知道这所谓的门规,第一次听说我也跟她一个样儿,吓得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修行。但当年我才四岁,小孩子难免贪睡,有一次睡懒觉起晚误了早课,师父为了“立立规矩”,当场叫师兄把我按在床上。两个师兄平日里对我很好,这个时候却没人帮我求情,只知道死死地按着我的手腕。我吓得哇哇大哭,以为他要用鸡毛掸子打我。结果挣扎间脚下突然一阵奇痒,低头一看,却是师父用鸡毛在搔我的脚心。
——那种滋味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到现在再想起来都是一哆嗦,更何况那时师兄还紧紧压着我的手。于是我用力一挣,师兄以为我要跑,一把把我按到。那速度太快,身体来不及反应,结果我的腿就像个杠杆一样,把师父的长下巴打了个正着,只记得然后就是“咔”的一声巨响——师父的下巴当场骨折了……
往事不堪回首啊……我扶额叹了口气,抬头看见小黄鹂正目光炯炯地等着我说话。刚想偷偷告诉她不用害怕,突然想起刚才她答应师父看管我,莫名的有种被盟友背叛了的感觉。因此我冷哼一声,故意不肯告诉她,转过去赌气睡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