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联系到木木,也不能告诉他岳父岳母出了事,再说就算木木回来了,发现是我在欺骗她,更加不会原谅我了,那样我追回她的希望岂不是更加渺茫。”
顾朝摇摇头,直觉告诉他这个方法行不通,说不定还会使他跟木木的关系变得更糟糕。
“那顾总觉得林染怎么样?”
“林染?”顾朝皱眉,不明白何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到她。
“是她害的少夫人失去了孩子,我想少夫人对她应该恨之入骨吧,如果她出了点什么事,你觉得少夫人有没有可能出现?”
“木木虽然痛恨林染,但是她天性善良,如果真的林染出事,我想她最多会在心里感叹一声老天有眼而已,不会跑出来落井下石的。”顾朝依然摇头,以他对秦莯初的了解,何冬的这个提议也行不通。
“看来太善良也不是一件好事。”
何冬向后靠在沙发上,长长的吁一口气,难得他也会有气馁的时候。毕竟他擅长的是处理数字跟商城上的突发状况,像这种感情的问题,还是找范志忠毕竟靠谱。
人家是说曹操曹操到,何冬这是想着范志忠这家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嗨,老大,你也在啊。”范志忠没有打听到秦莯初的消息,本想找何冬商量下对策,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黑着一张脸的顾朝正坐在沙发上,一脸阴鸷的盯着自己。
“怎样,你叔叔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刚刚收到消息,大嫂绝对还在b城没有离开。”范志忠一改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表情严肃,老大的幸福关系到自己的幸福,所以他一点也不敢马虎,接到顾朝的电话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各处奔跑,总算是得到了一点有价值的消息。
“那就好,只要木木还在b城,就算挖地三尺,我也一定要把她找出来。”顾朝这句话说的笃定,也显示出了他要找到秦莯初的决心。
“我去给你们倒两杯冰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热,范志忠一脑门的细汗,何冬遂起身去饮水间体贴的为他们准备冰水。
“对了,你知道么,圆圆怀孕了。”顾朝突然想起那天陪秦莯初去产检的时候,正好撞见圆圆也去产检,他觉得这个消息范志忠应该会感兴趣。
“老大,你说什么?”范志忠的表情几乎在瞬间变掉,诧异的回问顾朝,怀孕是自己耳朵的出现了幻听。
“哐啷!”几乎在同一时间,饮水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是他!?”范志忠跳起来,惊疑不定的表情显示出他此刻心情的复杂。
厨房里的何冬久久没有出声,似乎默认了圆圆怀孕跟他有关。
“何冬你这家伙,混蛋!”
范志忠冲进饮水间,接着便是一阵叮铃哐啷的声响,期间夹杂着拳头砸在身体上的沉闷的声音。
顾朝头疼的闭上眼,看来自己消息透露的不是时候,木木的事情还没解决,圆圆又扯了进来。
范志忠雨点般密集的拳头砸到何冬身上,何冬没有还手,一言不发的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发泄,的确是自己的错,对不起范志忠,更对不起圆圆。
“何冬,你自己说过绝对不会跟我抢圆圆,你明明知道我对圆圆有多认真,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何冬越不还手,范志忠心里的气就越大,拳头挥的就越狠。
“志忠,对不起……”
何冬无言以对,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因此就算范志忠打的再狠,他也不能还手。
“你***不是兄弟!”最后一拳,范志忠挥在了酒店的墙壁上,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了几处深浅不一的痕迹。
范志忠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出何冬的房间。躺在地上的何冬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丝,慢慢的坐起来。
“圆圆肚子里怀的真的是你的孩子?”
顾朝见范志忠怒火冲天的冲了出去,便走到饮水间把何冬扶了起来。之所以没有进来阻止,是觉得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解决好,外人的介入反而会让事情变得复杂化。
何冬苦笑着点点头,“没想到那么巧。”
“既然已经发生了,好好想想怎么去面对吧,圆圆是个好女孩。”顾朝拍拍何冬的肩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圆圆跟秦莯初感情很深,顾朝也觉得那个有着圆脸大眼睛的女孩很可爱,所以他不希望圆圆受到伤害,尤其不希望自己的兄弟成为伤害的源头。
“我知道,明天我就去找圆圆,我会负责的。”何冬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坚定,“今晚好好休息吧,你的伤没事吧?”顾朝放心的点点头,继而想到何冬的伤,又担心的问了一声。范志忠那家伙那么在乎圆圆,下手一定相当重。
<urbos在b城的大街小巷游荡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他是有座别墅,可是那里太大太空旷,他怕自己无法面对那一室凄清。想回秦莯初那个一室一厅的小家,可是那里到处都充满了自己跟木木的回忆。
甜蜜的有,心酸的亦有,但是不管甜蜜或是心酸,至少木木一直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会哭会闹,偶尔还会撒撒娇。而如今那里已经没有了木木的身影和味道,回去只能是徒增伤感。
没有了秦莯初的b城对顾朝而言只是一座空城,或者该说没有了秦莯初的世界,对顾朝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存在。此时此刻,顾朝才真正明白秦莯初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她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是他心爱的女人,更是他努力生活的意义。
“木木,你究竟在哪儿?”
街头来来往往的情侣刺激了顾朝的眼,灼伤了他的心,他沮丧的停下车,把头重重的埋在方向盘上,甚至故意来回撞了几下,想借由疼痛暂时忘却心中的烦恼。木木,他的木木到底躲在哪里,老天爷,快点让她出现吧,从不信鬼神的他在这一刻甚至开始祈求神明的帮助。<olor酒吧是他最近常去的一家酒吧,里面有很多女人,漂亮的不漂亮的,性感的清纯的,应有尽有,但是就是没有跟他的小苹果一样,只需看上一眼便再也无法放下。<olor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男女,但是似乎又有一些不一样,因为在这些人里面,范志忠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不是大嫂的闺蜜么,那个风一样的女子。”范志忠走到吧台随手点了一杯白酒,然后在在单小西的身旁坐下。
“你不是顾毒药的爪牙么,你们老大媳妇丢了,你居然还敢跑来酒吧逍遥,小心他回头修理你。”单小西已经喝过好几杯gintonic了,眼神朦胧的看了来人一眼。
“我自己的媳妇都丢了,哪里还有心情帮老大找他媳妇。”范志忠仰起头,一口饮尽了杯中剩余的白酒,“waiter,再来杯manhattan,顺便给这位小姐也来一杯。”范志忠指了指单小西空空的酒杯,示意服务员给她加满。
“我不要manhattan,又苦又涩的,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我要blackrusian,甜甜的,waiter给我多加点糖,最好能甜的腻死人的那种。”
单小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得去个洗手间,范爪牙,你等我回来咱们慢慢喝。”
“行,今晚咱们不醉不归。”范志忠举起手中的酒杯,冲着单小西晃了晃,示意自己会等她出来。
难得有一个失意的人陪着自己这个失意的人,一起品尝这些形色味道各不相同调酒,也算的上是一件幸运的事,总比自己一个人闷着干喝要好太多了。
“范爪牙,你刚才说你媳妇丢了?你不是顾氏集团有名的花心大萝卜么,你媳妇那么多,丢一个算什么,还用得着跑来酒吧买醉?”从洗手间回来的单小西神色比刚才清明了许多,说话也恢复了往常的犀利。
“谁说我媳妇多了,我心里就装了一个,可惜她却怀了兄弟的孩子。”
范志忠一仰脖子,又是manhattan下肚,“waiter,继续加满。”
“真可怜,你说的该不会是初初吧……”说到怀孕,圆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莯初。
范志忠把手伸到自己的额头摸了一下,然后又装模作样的摸摸单小西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去你的。”单小西一把拍开他的魔爪“说的也是,你怎么可能暗恋初初,要是被顾毒药知道了,肯定会杀了你的。”
“你知道就好,对了说说你吧,为什么一个跑到酒吧喝酒,你知不知道现在社会很乱的。”
“我爱上了一个人。”单小西直截了当的说到,她不似一般女子,总是忸怩,说话做事从来都是直接简洁的。
“那个人是杜若吧。”范志忠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
“很明显么?”单小西表情诧异的望着范志忠。
“恩,很明显!”范志忠重重的点点头,然后两人相识一笑,“cheers!”
“cheers!”
洗过澡的杜若换上简单舒适家居服,他的家装修的很简洁,但是却明亮温馨,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书房是他最喜欢呆着的地方,现下他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前。他的手指修长且白皙,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日记,里面其中的一页夹着一张照片,是他跟秦莯初和单小西的合影。照片中的秦莯初笑的很动人,眼神温柔,面色陈静。
“莯初,我不会让谁打扰你的平静的。”
杜若修长的手指描绘着照片中的秦莯初的轮廓,淡淡的语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许下的誓言。
顾朝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昨晚无处可去的他不知不觉在车上睡着了。
“喂,何冬,有什么情况么?”顾朝的声音嘶哑低沉,在车上呆了一夜的他面色泛黄,下巴也冒出青色的胡茬,益发衬得整个人邋遢憔悴。
“顾总,有个人或许会知道少夫人的下落。”
“谁?”何冬的话让顾朝整个人为之一振,瞬间来了精神。
“少夫人花店门面的房东。”何冬清冷的声音透过电话不紧不慢的传过来“你想,少夫人如果打算不再开店话,势必会把门面退掉,因为没有经济来源的她肯定负担不起高额的店租,所以她肯定会联系那位房东的,顾总可以朝这方面去寻找下线索。”
“何冬,谢谢你。”顾朝感激的说到,何冬所说的的确是条线索。
顾朝挂掉电话后,立即发动车子,用尽可能快的速度驱车赶往秦莯初的花店。
再说何冬,昨晚也是辗转难眠,除了帮顾朝考虑怎样快点找到秦莯初外,更重要的是在思考他与圆圆之间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对圆圆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会有牵挂,但是好像还没有到喜欢的程度,更谈不上爱。但是昨天从顾朝口中得知圆圆怀孕的消息时候,那一刹那他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揪起。
那个一看见她就会脸红的小女孩,那个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可爱小虎牙的小女孩,现在或许可以称之为小女人了,因为她怀孕了,而那个孩子恰恰就是他的。她为什么没有来找他?难道是因为自己太冷漠的关系,何冬想起自那一夜后,他便再也没有联系过圆圆。
他跟顾朝说自己会负责,可到底该怎么负责?真的要因为一次醉酒后偶然的擦枪走火而纠缠一生么?
何冬迷惑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婚姻会与爱无关,他一直相信自己会拥有世界上最纯粹最完美的爱情,然而现在,他跟圆圆之间,是爱么?
”对不起顾先生,秦小姐跟我的租约本来就是这个月到期,这件事在上个月便已经跟她本人确定过了,所以她应该不会在联系我了,所以你的忙,我大概帮不了。”
顾朝好不容易找到将店面租给秦莯初的房东,却被告知木木早就与对方接触了合约,如此一来岂不是连最后的线索也断了。顾朝有些灰心,看来木木果真是恨自己入骨,所以才会消失的那么彻底,让自己无从下手去寻找。
“如果她有联系你的话,拜托请一定转告我,我会给你报酬的。”
跟房东告别之前,顾朝再次诚恳的请求对方。房东点点头,有些被顾朝的诚意所感动,只不过他早已经收了另外一个男人的一大笔钱,所以即使再怎么感动,也不能说出秦莯初的消息。而这另外一个男人自然是杜若。
早在秦莯初失踪的第一天,顾朝跟单小西离开后,杜若看着眼前的花店突然就想到了秦莯初或许会联系花店的房东,所以他早早的便找到了房东,告诉对方一旦秦莯初联系他,便立刻通知自己。
杜若比顾朝更知道该怎样跟小市民谈生意,他们要的是眼前既得的利益,所以他在见面的一开始就递上了一张10万块的支票,并且告知对方,秦莯初的消息只能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告诉第二个人。
或许这样做是有些无耻,但是对手是顾朝他不得不使些手段,因为顾朝实在是太过强大,最重要的是木木对他一直未曾忘情。
直到何冬真正开始寻找圆圆,才发现如果一个人真的存心想躲起来,那么想要找出这个人是多么的费劲。他跟圆圆是在秦莯初的花店认识的,可是现在花店已经关张大吉了,她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跟顾朝找到圆圆里,却发现连他的父母和家人也不知道她究竟上哪儿去了。她只留下话说要去另外一个城市的某某公司面试,便离开了家,偶尔打电话回来用的也都是公共电话。
总之一句话,圆圆也消失了,跟秦莯初一样躲的无影无踪。
顾朝跟何冬相视无语,两个同病相怜的男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b城瞎找了一天,最终却一无所获。
“顾总,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跟你一样悲惨的境地,明明昨天我还活的很轻松。”
何冬举着酒杯,眼神有些迷乱,上次他跟圆圆就是在这个酒吧喝酒,因为各自都有心事所以喝的不省人事,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擦枪走火了。
“因为你学会爱了。”
顾朝拍拍何冬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何冬沉默了,因为顾朝说他爱了,可是他自己却还没有确定。
顾朝也不再说话,因为失去了秦莯初的他毫无生气。
两个大男人一杯接一杯的猛灌自己,或许醉了便能忘了,即使忘不了,至少也能换来一夜好眠。
“然然乖,该起床了,等会儿要迟到咯。”
脂粉未施的秦莯初素净的脸色似乎还留有泪痕,昨晚又梦到她可怜的宝宝了,梦见她不停的叫自己妈妈,可是自己却怎么也抓不到她。
刚开始的那几天她夜不能眠,幸好有顾然的陪伴,才让她慢慢的走出了失去孩子的阴影。现在她居住在b城另外一个城区,远离了曾经所有熟悉的人和事。
仍然是小小的一室一厅,甚至比原来的还要小一些,因为她的存款有限,何况还断了经济来源。不过她已经物色了一间很不错的店面,最近正在跟房东房租的事情,只要租下来她便可以重新开一家的花店,以前的老关系还在,拿到质量好进价低的鲜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