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她对我是忠心的。不过我的怀疑也是合理的。”江世霖就事论事。他亲自试验过。车夫一定可以看到是谁刺了马肚子,至于杏红,如果她没有像她自己说的,一直看着夏堇,那么她极有可能同样看到了。
江世霖向夏堇解释着当时的情况,没有说出另一层忧心。他怀疑杏红对他已经超越了主仆间的感情。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杏红可能比夏堇更清楚,他有多爱她。
夏堇思量着江世霖的话,又抬头问他:“那天,你回来晚了,就是去验证这件事?”
江世霖点点头,假意叹息:“若是我知道有人没我陪着,洗澡洗了几个时辰,我定然会放下所有的事情,寸步不离守着她。”
夏堇垂下眼眸。虽然她不会总想着崔文麒对她的侮辱,但她总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很脏,怎么都洗不干净。她独处的时候,想到那时的情景,她依旧会害怕。
江世霖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涌过一阵不舍。“听我说。”他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不要说崔文麒什么都没做……”
“他拉过我的手,碰过我的脸,还扯开了我的衣裳……”
“你都洗了几个时辰,什么都洗干净了。”
“不是的,怎么都洗不干净,我只要一想到那时的情景,就觉得恶心。”夏堇的眼泪涌上了眼眶。
“别哭。”江世霖轻抚她的脸颊,“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你觉得难受就对我说。你觉得恶心,我帮你忘记。”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右脸颊。她的脸颊已经消肿了,但她心中的伤口仍在。他像哄小孩一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看,我擦一下就干净了。以后。不要总想着那件事。慢慢的,你就会不记得了。”
“我知道,你让丁香对别人说,她一直跟着我,寸步都没有离开。其实,你介意吗?”
“我介意什么?”江世霖失笑,又认真地说:“听清楚,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不要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还有,若是说介意,我只介意自己太大意。害得你遇上危险。”
“可是……就连我和其他人说话,你都不许……这次……”
“那怎么一样?再说,我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江世霖郁闷天眼神算。卫晨是普通的其他人吗?他明知道她不喜欢他。临走居然还要求见她,脸皮实在太厚了。他恶狠狠地说:“以后不要再想着你的先生了,他明天就回寿阳了。”
“先生要回去了?不会又是你驱赶……”
“当然不是。”江世霖生气,“是他自己要走的。我都说了好几次,当初他决定留下。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我还没对他说声谢谢……”
“不用了,我已经替你说过了。”
还说自己不小气。夏堇暗自腹诽。
“说回杏红的事。”江世霖转移话题,“我先吓一吓她,看她的反应再说。至于来喜,明天我就放了他,不过他放着你不理。居然去追马车,这事怎么都要惩戒一番。陆三一家,我已经查清楚了。是他儿子欠下了赌债,才会逼着他做这件事。我已经命人砍了他两根手指,他已经指认,是崔文麒收买他。等我查清楚细节,若是没问题。就让你做一个顺水人情。”
“我不明白。”
“来喜到底是父亲派给我的。福茂也只是替我办事。你只有吕嬷嬷和丁香两人,着实不方便。陆三一家很合你用。陆三可以给你赶个车。他儿子和他的老婆可以替你跑个腿,至于他女儿,性子懦弱些,但做事很勤快,也没有多余的小心思,可以给丁香打个下手。当然,如果你觉得他们终究是害过你的人,我可以把他们一家送去矿上做苦力。如果你觉得还是不解气,把他们一家子卖去蛮地也行……”
“所以,你故意说,要把他女儿卖去青楼?”
江世霖看到了夏堇眼中的感动。他故作认真地说:“我没有虚张声势,我真把他女儿卖去青楼了,还嘱咐老鸨好好调教。”
“你不该这样做!他女儿是无辜的。”
“放心,暂时不会让她接客的。”江世霖拍了拍夏堇的脸颊,“只有真正经历了恐惧,她才会感念你的恩情。我不介意做恶人的。”
夏堇呆呆地看着江世霖。他真的那么喜欢她吗?喜欢得愿意为她安排一切?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江世霖用完早膳就出门了,临走叮嘱夏堇,不要见无谓的人,不要惹他生气。
夏堇知道,他指的是卫晨。她想请求他,让她派人和卫晨道别,可江世霖不由分说就走了。她思量再三,还是让吕嬷嬷去找卫晨,结果她根本没见到人。雅安居的下人把吕嬷嬷拒之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