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换了旁人,我只觉得胡闹,但对清江鹤公子而言,倒是极符合其身份!”
“毕竟,这位可是鼋城三雅之一的鹤公子啊……”
众人一片叫好赞扬里,倒是有人诧异:“这鼋城三雅又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的?”
旁人一脸鄙夷,然后兴奋的给他科谱:“鼋城三雅,指的便是鼋城治下,诸郡诸宗,最为风流清雅的三位小辈炼气士,这位鹤公子,流连青楼伎馆之间,爱书爱酒爱美人,偏偏的,这等风流蕴事,在别人身上是丑闻,但在鹤公子身上,却着实是件雅事了,便如此前,妖蛮凶横,满堂的相宾,又有几个敢为了那青楼卖笑的女子,站出来与七八个妖魔放对的?”
“所以,鹤公子可称真正雅士,排得第三!”
“第二呢?”
“排名第二的,乃是白泽郡的莫相如公子,此人生得男身,却是一颗女儿心,最爱涂脂抹粉,打扮的比女儿家都精致,在街上走一遭,不知能够迷倒白泽郡多少男子呢……”
“哦哟哟,这么个样的才排第二,那谁是第一?”
旁人立时坐直了身体,正色道:“第一你都不知?那当然是柳湖方家方二公子了……”
“这位方二公子,据传生得俊美无双,又天资高明,惊艳盖世,最难得的,那是一身风流,不食人间烟火,凡是清江或柳湖出来的,没有不称赞这方二公子的,尤其是他当初在清江时,一人走五宗,于乐水宗石壁题字,于云欢宗折花为剑,败尽真传仙子,偏生那些仙子一个个的竟无怨言,反而绝口称赞,到现在为止,都不知有多少人非方二公子不嫁呢……”
“哦哟哟,不愧是三雅之首……”
众人皆连连点头,深表赞同,只是一片附和里,也有人面露疑色。
“你们听说的是鼋城三雅么?我怎么听说是鼋城三骚?”
“……”
“……”
“你们人族炼气士,都是明知要死,还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么?”
盘坐在了台上的妖女红哨儿,静静的盘坐,看着鹤真章飘然入场,看着他身边的人在擂台上摆下了玉案以及笔墨纸砚,看着鹤真章手持折扇,风流倜傥的向着四方作揖。
她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这是自然,生死事小,面子事大!”
鹤真章笑着回答,坐在了玉案之前,凝神静气,衣袂飘飞。
“那没关系!”
红哨儿点了点头,道:“我只要你的命,不要你的面子!”
她说着话,抬起干净的脸庞来,向着鹤真章笑了笑。
鹤真章也爽朗潇洒的迎着她笑了笑,然后目光下移,落到了她因为盘坐挺身,更显得盈盈纤细,不足一握的小蛮腰上,那笑意更浓了,只是莫名的,变得不那么爽朗了起来……
……似乎多了点别样的东西!
“该死!”
红哨儿莫名就觉得不高兴了,像是被人占去了便宜。
她脸色一沉,便忽然间跳了起来,身形如烟,霎那间消失在了原地,众人都还没有准备好,竟是一口气险些没顺过来,肉眼只捕捉到了一道淡淡的红痕,倾刻间绕了一个极大的圈子,直接来到了鹤真章的身后,而后一道细细的银光,径直向着他的脖子抹了过去。
“呼啦……”
不知有多少人大吃一惊,急急的直起了身来。
旋及就看到,鹤真章身边道道紫影闪过,却是他于猝不及防之间,急急祭起了十几道紫色符篆,符上有电光缠绕,彼此勾连,瞬间形成了一网,将他周身罩在了其间……
这符篆的出现,已是如电光石火,但在红哨儿看来,竟还是慢了。
符光一起之时,她便已抽身退出了十几丈,一点也没有被影响到,而看着那些分明价值不菲,威力奇绝的符篆,她面上也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抿嘴笑了笑,身形倒是一瞬间分出了七八个影子,有的向上,有的向下,有的向左,有的向右,将鹤真章包围。
……
……
“这妖女好生厉害……”
“看不出她娇娇柔柔,竟有如此手段……”
“修《书经》者,遇到了擅武法者,本就没有道理好讲,鹤公子准备的再充份,符篆总有用完之时,总有衔接不隙之时,但凡露出了一丁点破绽,怕是小命都要葬送掉了……”
“这怎么打?”
“反正换我是打不了……”
“……”
“……”
一片惊惶里,倒是鹤真章显得神态雍和淡然,任由周围的符篆飘飞,将自己护在了其中,自己则是不慌不忙,缓缓捋起袖子研墨,铺开宣纸,压住镇纸,然后蘸足了墨汁,提在空中,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抬起了头来,笑道:“若要败你,其实也容易,一诗便足矣……”
虚空里似乎传来了隐隐的轻笑,显然不将他说的当回事。
可是鹤真章,却只微微摇头,忽然大笑一声:“酒来……”
说着,自己拎起了一把酒壶,高高扬起,酒水如柱,倾入口中。
而后他又大叫:“诗来……”
猛得将酒壶丢出,抬袖抹嘴,挥毫写向了宣纸。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