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担心,”叶孤舟在一旁说,“我会照顾好她。”
“哦,是吗?”
两人的话里明里暗里都是浓浓的火药味儿,连麻烦聂瑶都能听出来,打着哈哈要下楼看店去,远离这是非之地。偏偏巫小婵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似的,接话道:“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谁来照顾。”杜诺和叶孤舟就此双双别开眼去。叶孤舟往厨房走去倒腾饭菜,杜诺却在巫小婵面前坐下来,问:“一定要今天走吗?不能改天?”
巫小婵点头:“一定要今天,不能改天。”
一般人都受不了巫小婵这性子,她不会跟人客客套套,也不屑于拐弯抹角,所以太世故的人跟她合不来。但就如竹音所说,她是一个会不自觉的让身边的人为她掏心掏肺的人。一旦她和谁拥有这种似亲非亲、似友非友的默契,那么这两个人之间的羁绊会比其他任何人都深刻,都长久。
杜诺很是无奈的苦笑,突然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两个人中间只隔着一张茶几,四目相对时,一个坦坦荡荡,一个哭笑不得,竟无半点儿暧昧。杜诺说:“小婵,生日快乐。”他一手握着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极尽温柔的吻,“仅是祝福,无关风月。”
“仅是祝福,无关风月…”
巫小婵略微有点儿失神,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画面在她的天地里旋转,鞭子、辱骂、丑陋的人…诡异得匪夷所思。在那棵树下,古镯有预早已告诉她故事的结果,却没告诉她故事的过程。有一句话说得真对——能预知未来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她的心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浓浓的悲伤,喃喃出声:“杜诺,你相不相信有一天我们或许会成为敌人?”
杜诺一愣,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可随即他就一笑,坚定地说:“我们永远都不会成为敌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小婵,你懂我的意思吗?”巫小婵直视他的双眼,说:“杜诺,你别逼我。我不想懂。”“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逼你啊…”杜诺颓然地坐回去。
人是会累的,不只身会累,人心也会累。
这一天,覃汐一个人过她十六岁的生日,从此铭记这份悲伤和孤独。她对自己的这份恋情感到很无力。这一天,巫小婵在时光书店里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人流车流,混乱着的、有序着的,匆忙着的、悠闲着的,苦闷着的、无忧着的。
竹音,你说,这世间百态,人到底应该往哪一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