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坐下来喝茶,扶苏把宽人叫到她自己的屋。
“宽人,红叶回来怎么说的?”
“她说不舒服。”
“嗯,她确实不会舒服!”
宽人愣了一下,大公子的表情和语气有些奇怪呀!
“宽人,修心和小寒两个差点因为她出了事,不是意外,是谋害!”
宽人眼睛忽地睁大,“谋害?”这太可怕了。
扶苏严肃地说:“是真的,小寒救了修心,她的脸、脖子和耳朵都划伤了。她俩在下面爬山的时候,红叶从上面滚下来一块大石头。”
宽人还是不敢相信:“公子,不是意外吗?您亲眼见了吗?是小寒跟您说的吗?”
扶苏摇头,笃定地说:“宽人,事情发生了,小寒劝我不要惩罚她。因为怕修心太小,知道有人害她会害怕。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她娘家那里,安稳一些比较好。这事儿,处理不好,可能比较麻烦。所以,你需要做些事情。”
宽人又是惊愕,又是茫然,不知她能做什么事情。
“把她身边那个丫鬟小菊配个人家吧,换个人在她身边使唤着,也是盯着她。这样的人,留在大家身边,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宽人点点头,不管想得明白,想不明白,大公子吩咐的事情还是得做的。
“这件事不必跟其他人说起,毕竟是家丑,太丢人了。修心自己也以为是个意外。孩子吓坏了,这几天我们大家就是哄她高兴,让她忘了那件事。你不用跟芍药说,她怀着孩子呢。”
宽人点头,认真地说:“我知道了。”
扶苏上前一步,拉着宽人的手,说:“宽人,这个家,让你操心了!”
宽人摇摇头,眼圈却红了。扶苏好久没有跟她这么说话。
扶苏拍拍她的手,又捏捏她的手腕,轻轻说:“今天我不走了,和你,和修文在一起。”
宽人用力点点头,一滴泪却掉在两个人相握的手上。她赶忙抽出手,自己擦掉,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公子要去训斥她一番吗?”
扶苏伸出大拇指,把宽人眼角的泪擦干净,叹了口气说:“不了,我不想见到她,也不想听她胡乱辩白。以往拈酸吃醋倒也罢了,大家庭,就是这样。现在,这种事都能做出来,若依了我的本意……,咳!为了修心,为了整个家,也因为目前这个局面,我,忍了!”
宽人静默无语,只觉外人眼里烈火烹油的日子,沉重而苍凉。
吃饭的时候,宽人有意瞄了一眼小寒,果然耳朵、颈项、和腮部都是刮擦的痕迹。因为是前几天的事了,那痕迹结了痂,变黑,显得更加可怖。
她拍了拍胸口,想都不敢想当时的情景。
不过,这女人临危而不乱,倒也难得!
经此一事,扶苏的心就更要偏重于她那里了!
芍药也从女儿口中知道了那场意外,她脱光了孩子的衣服,仔细查看,发现除了小手上有点爆皮,哪儿哪儿都好好的。女儿一个劲地说小寒阿姨保护她,对她多好多好,她应承女儿要感谢小寒阿姨,心里却有些怪她。
既然答应照顾孩子就不该让孩子身处险境,如今是侥幸没事儿,要是出了事儿,你即便拼了命去救她,难道就值得感谢吗?
吃饭的时候,红叶仍没出来。扶苏不开口让人叫她,就没人叫她,连个提起这话茬儿的人都没有。
在门口侍候着的惜福偷眼扫了一下座中诸人,就知道这个家有事了。至于什么事,他不知道,但肯定和如夫人红叶有关。他在心里慨叹:人啊,就得惜福惜寿,宁可少吃一口,不可行错半步。
吃过饭,扶苏让人送小寒回那边去。他把她送到门口,轻触了下她的伤疤,认真地说:“回去不许沾水,多脏也忍着,记住,再脏我也不嫌的。”
小寒点点头,知道他要住下了。
身处这个时代,她也只好接受命运。
“奶奶的,回来就让你泡花椒水,好好杀杀你的小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