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没话,木木先兴奋了,一听这名称,就觉得匠人、伙计可以做得受人尊重。这多好啊!寒姑娘这是想到人心里去了。
对于扶苏的提议,始皇帝没有任何意见地通过了,而且对于要竞赛的项目非常有兴趣。
“父皇时候很爱看杀猪,有的屠夫真厉害,一会儿就把整个猪解剖的明明白白,那都是功夫。但是这样的机会也不多,总有人管着,觉得身在王室看这些是不好的……”
“还有,时候觉得打铁也挺有看头,火花四溅的,很为那些匠人担心,就想要是烧到了可怎么办……”
“你真的要去做那个塑性的模子吗?父皇觉得你长得太标致了,塑性的匠人会不喜欢,他们宁可找个丑的、比较有特的……”
“比绣工、织工那些你要找些官宦人家的主母去观赏和评判,她们很挑剔的,也能给你的比赛壮壮声势……。”
“农耕技术那一场,父皇会出去看看,就是要鼓励人们好好种地,重视农田……。”
“奖励的布帛、粮食宫里可以出,要是大户能捐一部分那就更好。东西不在多少,重要的是他们能参与这件事,把心思放到正事上来……。”
聊了好多比赛的事情,始皇帝情绪忽然低落,他:“扶苏,冬春以来,父皇心情好了很多,南北的战事都结束了,结果都不错。虽然雨水少,但不会总是这样,今年冬天的雪还比较大,春天还下了几场雨,要不是胡亥经常搞事,父皇心情会更好。”
这话让扶苏不太好接,只好:“父皇,山不一样高,海不一样深,这是天地自然。人间事也是如此。儿臣去上郡的路上,看到很贫穷、很无礼的人,心里很沉重。有一个人就对儿臣,这个国家当中,无论是粗鄙的、丑陋的、张狂的、肮脏的还是美丽的、文雅的、恭顺的人们,他们都是这个国家的国民,作为皇族中的一员,你只能给他们想办法,而不能鄙夷、厌弃任何一个人。这是你的责任。这句话,儿臣始终记得,今天就拿出来与父皇,儿臣想,它们的道理是一样的。对于胡亥,无论是父亲还是兄长,这都是我们的责任。只要把胡亥的事情当作一个题目去解决,剩下的就是解决问题的步骤和解决问题的快乐,心情就没有那么差了。”
“哈哈!”始皇帝轻笑起来,“扶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安慰别人?”
扶苏低下头,赧然一笑,:“都三十岁了,父皇还把扶苏当孩子一样看待!”
“是啊,都三十岁了!”始皇帝不由得感叹。
扶苏都三十岁了,他岂不更老了?他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岁数的事情。
“扶苏,话得容易,可是,他是人,不是庄稼,今年欠收了,熬过去,还有明年,胡亥越长大越气人,唉……”
扶苏又不好接话了。他很想,这块地不行,那就干脆新开一块地,何必指着这收成?但这话不能,了就会引出不关心兄弟的嫌疑。
想了想,他:“父皇,是问题就一定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只不过需要我们耐心去寻找。在军营里磨砺其实是不错的方法,只不过他不会做人,才让自己过得如此辛苦。就像掉进大河里的石头,开始都是有棱角的,磨着磨着,就成为河里的鹅卵石,成为河的一部分。只要他的命在,我们不急,给他时间就好了。”
始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头,也许时间真的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胡亥可以,他还。
他也不等着看结果了,只要他活着就好。他的时间不是用来看一个浑孩子成长的
看父皇脸色晦暗不明,扶苏转移话题:“父皇,劳动技术大比拼的事儿子这就着手去办了。骊山皇陵的工程儿子可能有些忙不过来,能不能让儿子保举一人?”
“你!”
扶苏:“儿子觉得子婴可以做好这个事情。他很细致,并且知识广博,人缘也不错。”
始皇帝眉头一皱:“子婴?成蛟的儿子?”
扶苏惴惴不安地头,成蛟是因造反而被父亲处死的,提子婴不会是害了子婴吧?
始皇帝望着扶苏沉默了一会儿,才:“你的事情忙,可以找帮手,不一定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打杂跑腿那是别人的事,你只要控制好局面就行了。”
扶苏听了,后退一步,拱拱手,低声了句:“是,父皇,儿子受教了!”
“好了,你去吧!今天联也乏了!”
“是,儿子去了。”
听父皇的语气有些不快,扶苏赶忙跪安,从东暖阁出来。总想找机会替子婴谋个好差事,没想到还是惹了父亲不快。检察一下今天的言行,总体还是满意的,只是,时间问题能不提就不要再提了,父亲对于时间的敏感是异于常人的。子婴的事情只能再找机会了!
当儿子的在做谈话总结,作父亲的也同样。
每一次与扶苏谈话,他都能发现儿子的进步,但每一次也都能发现以前未能发现的不足。成蛟与他同为庄襄王之子,成蛟与樊于期合谋造反,四处散布他这个兄长身份不合法礼,这样的人留下来于国于家都是个祸害。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扶苏倒想举荐成蛟的儿子去参与皇陵的工程,你这个扶苏,这不是脑子坏掉了吗?
做人大度也不是没有限度,该有的忌讳还是得有,不需要什么都摆到明面儿上来,这可以,那不可以。扶苏这孩子,愚直仁爱,顾全大局,就是缺少为政处事的通透!
论做人,胡亥不行!
论通透,呵呵,扶苏有时候还不如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