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不甘心地坐直了,揽过她的头,把她的耳垂含在嘴里,咬一下,放一下,像是不解恨似地。小寒都无力说话了,这就是个任性的孩子!
好容易到家了,木木咳嗽了一声,这一路,对他来说,太艰难了!
扶苏理了一下衣冠,跳下车。他把帘子甩到一边去,冲小寒伸出手,一把把小寒抱下车,直接就奔卧室去了。小寒踡在他怀里,样子丑得已经没法见人了。
院子里秋婶和何大厨立即向后闪,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这两人,也太不考虑他们老年人的观感了。
好吧,烧热水吧!
等到夕阳把院子也染红了,两人才先后醒来。小寒想翻个身,无奈,扶苏还是霸道地一条腿压着她,生怕她飞了似的。
“哎,起来,让我起来。”小寒在他腿上推了一把。
扶苏启动撒娇模式:“不,夫君正在回味……,寒,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你委屈极了,瞪着我,要哭不哭的样子。可是,我们现在多好。寒,你从没叫过我一次夫君,我才是真委屈呢。”
小寒笑笑,这家伙真矫情。“在我心里已经是夫妻了,叫什么不一样,叫你‘坏人’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你必须叫扶苏一次夫君。”他捧着她的头认真地说。
“好吧,夫君。”小寒叫了一声自己也笑了,真别扭呢,只不过,为了让扶苏没有遗憾,怎么样都行吧。
扶苏开心地把她揽在怀里,又没头没脑地一顿亲,眼看着又要锐不可当。
“好了,夫君,小寒饿了。”这一招屡试不爽,只要说饿,肯定退兵。
“好吧,先把你喂饱了!啊,夫君也饿了。”他四仰八叉地把自己放平,等着饭来,等着小寒抱着他的头给他擦脸擦手。
小寒起了身,穿好衣服,简单拢拢头发,到了外屋,脚步却停了来,弯腰从架子的夹缝里找出那个记录排卵期的木板子看了看,算了算,顿时一阵紧张,刚才太放纵他,也太放纵自己了。
里屋的扶苏听到那动静,黯然地闭上了眼睛。他把命都要抵给她的时候,她却在想着那个木板子,这……这是把他扶苏放在她心里的什么地方?
他想,接下来,肯定是高抬腿跑,然后就是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地洗,也许还要放盐,把他的种子腌一腌。
事情的发展,如他所料,吃过晚饭,一样不落地全来了。
这一晚,他再次情绪低落。睡在他身边的人,离他好远。
接下来的日子,小寒加大了运动量。她一见丁满就要跟人家学,丁满没辙,只好教她点动作要领,腿上没力量,架式多好看都不行。全当是哄着小寒姑娘玩吧。
有天,小寒从蒿子姐那里拿回了些红花。所有的植物染料都在她那里存着,想到了就拿上一点,倒省得去药店买。
在厨房里煎药的时候,何大厨进来,往柜子里放了些火硝,最近,家里这东西消耗得很快。
“姑娘这是做什么?”
小寒抬头笑笑,大大方方地说:“想染块布,做衣服。”
何大厨点点头,出去了。他人是出去了,可是却觉得哪里不对,染布应该水放得多些,把衣服泡进去才是,怎么那锅里的水那么少呢?
小寒把锅端回屋里去,何大厨又觉得不对,这么热的天,在院子里就把布料泡了,干嘛还要回屋里弄呢?以往,小寒姑娘可是个讲究的人,她总是嫌这里乱那里乱的。
何大厨等到天黑,也没见小寒姑娘把布料挂出来晾,送锅的时候却是多出一只碗,而那口锅却是干干净净出来的,连点渣渣都没有。
这不太奇巧了吗?
他想到那锅红水,越想越不安,那不就是红花吗?小守姑娘这是要干嘛?
种种猜测把何大厨折磨得不行,他决定尽一个忠仆的职责。
“什么?红花?”扶苏把马鞭子放下,看了看紧张不安的何大厨。
“公子,老何猜测那是红花。就是觉得心里不安生,才……,老何知道小寒姑娘是个好人,但是……,身体要紧……”何大厨开始语无伦次,虽然是为了主人好,但毕竟是人家夫妻的隐秘事。他这事做得——对呢还是不对呢?
扶苏半响不语,老何跟了他很多年,不是个多事的人,今天这么说,肯定是有把握的。这个小寒,太……欺负人了!是不是她已经怀上,自己处理掉了?
“好了,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吩咐完何大厨,扶苏低下头,似乎自言自语:“小寒她,可能有其他的用处吧?兴许每天跟着丁满练功,磕碰到了,要清一下淤血也是有的。”
何大厨讪讪地笑笑,退下去了。他们没事就好。
大清早,小寒又精神抖擞地练习弹腿,她的柔韧性一直不错,腿部的力量,她相信,只要刻苦一定能够加强。她就是要跑得快,踢得动,一切的牛鬼蛇神,在她的神腿面前,都通通地滚到一边去吧!
扶苏倚着门框,看了她好一会儿。她做什么都认真,认真得让他发愁。
她这样子,完全没有堕胎以后的虚弱相,她应该没有怀孕。
她还不至于杀他的孩子,她只是还不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