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来,定然是暂退设伏,准备下一局攻城之势。”陈白起闻言,摩挲着下颌,若有所思道。
如今城中大定,这后卿又该想什么折来破城呢?
现在她脑中思路是这样理的,敌弱时,他强势,敌盛,他便撤退,虽退却又固守于几里之外岿然不动,倒是整得满城人紧张兮兮……
等等!
陈白起倏地抬头:“你们说这赵军退兵会不会是诈,只等放松吾等警惕,实则退兵不过虚恍一枪,然后他短期内会再度进攻!”
姒姜听了点了点头,倒不似不信她,只是不懂她这话从何说起:“他这样做有何用处,这沧月军可不会因此……”
陈白起却快被自己说动了,她又继续往下深掘着可能性:“本来按理来说,沧月军定然不可因为赵军一时退兵而彻底放松,但你想一想,在赵军猛烈的攻势下,沧月军本将败北,却因着突出其来的兵马增援而壮势,当沧月军刚准备反扑,这赵兵却猛然一退,等同一复仇巨汉拿着板斧冲人仇人家中,却发现仇人早已搬空离去,此时心中定然又气又恨,其注意力定然全部集中于赵军败退的队伍,可倘若赵军另有安排……比如说伏击其背,定然会杀个措手不及,况且……应该还不止这样简单……”
虽说的头头是道,可她一时也想不通这后卿到底准备施展哪些诡计。
其它人聆听完她之言,一时皆缄默沉思。
她仰头望天,只见整个平陵城上空飘着硝烟片缕,令原来还算晴朗的天空看起来阴霾浓重,城门口的空气亦十分呛鼻难闻。
这还真是遇上一个令人棘手的问题了,这别人攻城顶多就是死扛硬打,拼得过就拼,拼不过就撤,可跟这满脑子诡计满肚子黑水的后卿斗,一个不留情就很容易被他带掉进沟里去了。
他进攻城里的人愁,他退兵城里的人依旧愁。
这时,听到四周传来“哎呦”的声音,陈白起转头一看,却见一个个原地休息的士卒见赵军败退,竟开始泛懒生闲,一个个蹲于墙角坐下,捶手捶腿,交头接耳地讲笑。
到底不是正规军,哪怕平日里有训练其警觉亦不过如此。
陈白起蹙眉,这时突然听到巨出声:“后方……槐山岗……”
什么?陈白起挑眉,仰头看向他,刚才恍神没听仔细他在说什么,但离巨近的姒姜听入耳了,他不解其义地重复了一遍:“后方,什么槐山岗,他在背地名吗?”
姬韫解释道:“槐山岗其实是黎川源头的一个乱葬岗,曾是楚武王伐鞑中山国时,其负隅顽抗的最后之处,其死伤不计,全部一块儿埋于此处,后来被人称之为野鬼岗,曾暴发过一次瘟疫,是以鲜少有人踏足,再加上其方乃一片峭壁山谷人烟罕迹,虽在平陵县境内,却仍被分割出楚地。”
陈白起不懂巨突然提及这个地方做什么,但她先意识到“后方”两字,便心存了一种疑虑,便先查看了一下系统地图。
地图上,槐山岗处于平陵城后方,从三年前干涸的黎川沿着河床上移,再经过一片高山峻岭,由于槐山岗前方有一个巨坑,似大型湖泊般横据前方,是以当初中山国修驻城墙时侧绕开一块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