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婴头上被阴影笼罩,他嗤笑一声,轻挑的眉毛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轻视,一个下腰揉身欺近,巧劲将林胡族长挪搬至地,他一手托住刀柄下压,一手按于其肩膀上,那力道不亚于万斤重量,只见林胡族长下盘颤抖,额上冷汗涔涔,唇色发白。
这时,孤竹狻菽与楼烦勇士、林胡“衅社”第一的勇士亦一并出手。
稽婴似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他将林胡族长一把推向他们,手中已旋转一玉笛,冷风抚面,发已成霜,他将笛抵于唇,内力倾泻于指尖,碰触笛管,曲音依然流畅,悬于皓雪峰之顶,连绵不绝,众人一下便激流勇退下,不敢直冲猛撞。
见敌已退,稽婴立即停音,他面色因运用真气牵动旧伤显白,但精神却是不错,笑意盈盈。
他看向陈白起,十分沉重又执着的一眼,他道:“某甚感遗憾于这种时机遇上你,可叹我已无法保护你,若你能够侥幸成功逃出此局,我定会颀喜若狂,若你往后遇上难事,尽管来秦之泾阳寻我,稽婴定扫榻而相迎。”
说完,他便一下从台上跳下,冲入一群当中,利用人慌忙乱而影遁了身影,继而潜逃而去。
陈白起转过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多少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见,不等林胡派人去追击稽婴这个叛徒,下一秒,秋社四周传来如潮水般的马蹄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包抄纷沓而来,闹攘攘,振动山岩。
一听便知,有大军袭来!
“哦罗罗罗~”
“哦罗罗罗~”
惊觉敌情的蛮夷蹲着马步,吸足一口气,当场便仰天长吼,发出一种古怪而长啸绵长的警示声向周围的同伴们告知。
而秋社祭祀台四周的游牧民众当即找出武器,有木枪、有短兵、有弓……准备拼死反抗。
陈白起见秋社已被楚军包围,这定是一出有计划性的剿灭,这秋社中的蛮夷估计很难有存活的机会,她第一反应便是姒四,但转眼一看,秋台下方的姒四却不见的踪迹。
她一愣。
这时,孤竹狻菽召集着族人聚拢,准备突围,他掉转头,看见陈白起傻愣愣地站在秋台一动不动,便冲上去将她一把抓住,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近,用着山戎话又气又急地低咒了一声,便朝她道:“你,跟我走!”
陈白起皱着眉,挣了挣:“我的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