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可要我……”
“且看看吧。”沛南山长目光如山涧澈水静谧无声,静静淌在了独自一人迎敌上百数众的目光。
果然还只是少年啊,细长的手臂,窄瘦的腰身,稚嫩而沉静的面容,那孤瘦的身躯似一击惊涛骇浪便能将其拍碎一般,想要披荆斩棘地淌过万难,需要的坚韧与勇气,只得在平日里的磨难中一点一点地积累,方能宽实胸肩,成长成一根深固蒂的参天大树。
所以……他想再看看。
这少年最终是会被风吹雨打夭折,还是吸引着四周的一切养份迅速成长。
徐师兜头朝陈白起砸下一个难题,其它人若遇上自是恐慌异常,满脑子打结,但落在陈白起这儿,她却心道——呵呵,这题是这徐师专程送来给她刷脸的吗?
要知道在她那年代这孔圣子的“论语”哪怕不是人人皆能背诵的地步,也算是耳熟能详了,甚至连一些早教的小娃娃都能念叼出那么几句。
在姜宣的担忧、欲言又止的目光下,与其它神情各异的视线下,陈白起却是长身一揖,声音清清亮亮道:“形容时间像流水一样不停地流逝,一去不复返,感慨人生世事变换之快,亦有惜时之意在其中。注释,便应是进学不已。”
徐师眨了眨眼,连抚须的动作都忘了,他下意识点头,深觉这回答倒是有模有样且中规中矩。
“……嗯,倒是理解得透,那如何解答?回答的题还须注明出处。”徐师再道。
陈白起转眸一思,便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出自《庄子?内篇》。”
徐师似讶异,这青头小子倒还真如传闻一般博览群书啊,因为对答入味,徐师对陈白起的偏见减低了不少,此刻心中也不兴一开始的故意挤兑,便又兴一题道:“《关雎》一词,孔圣何以为?”
“乐而不淫,哀而不伤。”陈白起再作答。
“你读过‘论语’?”
徐师直盯着陈白起,在她答完后便接踵问出。
而一直谦逊低头的陈白起,这才似得了赦令一般,抬起头来,她很自然而然地对徐师辗然一笑:“敢问,这题是徐师对学生的第三问吗?”
徐师一噎,亦是在陈白起抬脸的那一刹那,被她那如同盛世花开,海棠不惜胭脂色给惊艳到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