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从曲县来的运镖车队?”
声音清亮,带着一点熟悉的问声传来。
小桥“咦”了一声。跟青山对视了一眼。
却听着外面的镖师吼道:“尔等是何人,来此做何?”
那清亮熟悉的声音,再次高声回道:“师傅别误会,我们公子是来接未来少奶奶的。”
这话……
小桥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青山也跟着咧了嘴。
只见他一把掀了马车窗口的帘子,对着外面喊道:“胡闹哥哥,是你么?”
“哎。”
那清亮男高声回了过来:“青山小哥儿,小桥姑娘可是有跟你一起?”
“嗯呢。”
青山满脸欣喜的对着外面守着的乔俊生说道:“俊生哥,是白大哥的小厮胡闹哥哥呢,是熟人,不是什么匪人。”
乔俊生嗯了一声,起身让开了身子。
小桥跟青山这便快速的下了车。
青山对着外面的镖师解释着:“是自已人呢,不用怕,是自已人呢。”
小桥站在那火光处,看着远处那几匹高头大马,行在最前最中间的男子。
着一白色银纹竹叶袄袍,外面罩长毛猩红大氅,头束白色冠玉,面色白皙映着火光忽明忽暗,狭长的凤眼在那暗暗的远处,虽看不清眼底,却总能感觉到里面似有闪光点点。
小桥觉得眼睛很痒,却又觉得这样又太过丢脸,只好咧嘴笑道:“你来了。”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语,却暖得人心头亮起。
白子风扯动棱型唇瓣,淡笑轻“嗯”一声。
“我来了。”
小桥亦是跟着笑,两人一人在火光处,一人在暗处马匹上,却奇迹的都似能捕捉到对方的眼神,看进彼此的心似的。
乔俊生靠着马车的外面,一双亮眼看着这一幕,莫明的,他轻转眼睑,低了头去……
因着误会一场,镖师们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随后对着胡闹一招手道:“既是自已人,那便下马一起来烤火吧,夜深露重,怕是早就冻实心了吧。”
胡闹见自家公子使了个眼色,挥手让后面的家丁跟着下了马。
白子风下马后,胡闹便着手牵住了他的马匹。
只见自家公子,就那样大踏步的向着未来少奶奶走去,摇头嘟囔了一句:这一天都不愿等的,硬是跑了大半个晚上,这是何苦来的?又不会少块肉的说。
小桥见他向着自已走来,夜风吹动他那宽大的衣袍,温润如玉,笑得依旧是那般的好看。
小桥觉得自已又发着花痴了,这家伙从来穿啥都很是好看,偏偏红色和白色,在他身上发挥到了极致,那种魅惑众生的感觉,怕是是个女人都无法招架吧。
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并没有开口问话,而是将她的面相好好的再看了一遍,看着她那花般粉嫩的容颜,离了那般久,并未觉得陌生,相反却是更加思念。
“你……”
不待小桥问话出口,他淡笑一声,伸手轻勾她飘飞的发丝,并不碰触于她,勾至她的耳后,声音低低沉沉清清淡淡,很是好听的传来。
“算着你快到了,就一天也不想多待,想着,便跑来了,当初所说十里亭相迎,我食言了。”
摇了摇头,她笑得分外好看,心想着,若不是这里人太多,若不是这里是古代,怕做出什么叫有伤风化的事情,她想,她一定会抱住他的,一定会抱住后,再啃咬他一口的。
他的声音太好听,他的笑容太魅惑,他的眼神,太深,太闪。闪得她心跳如鼓,却又分外甜蜜。
两人的静默甜蜜在外圈的一众人看来,简真快要肉麻死了。
这两人却还不自知,还在那深情凝望对视着。
青山实在受不了的大咳一声:“大姐,你这是准备让白大哥冻一夜么?”
被叫回神的小桥,脸色爆红,暗中瞪了自家弟弟一眼,随后便不大好意思的说道。
“我着婆子给你沏壶热茶,一会你吃一盏暖暖的。”
“好”他带着笑意的点头,倒是让她恢复自然了一点。
冲他一笑,转身向着马车走去。
沏茶出来,小桥随他坐在了火堆边上。
见她披着兔毛的小披风,根本不能抵得住这寒冷的夜晚,便将身上的红猩长氅扬开,拿出一半搭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重量搭上,小桥抬眼,见一大半都围在了自已的身上,想卸了下来。
却听他道:“披着吧,想试试同用一大氅是何种感觉。”
个色鬼,又开始肉麻话了。
捧了热茶在手,看着火光点点,小桥垂眼盯着茶盏。
“不是说好十里亭迎么?何必跑这般远,又不会不再见的,不过一天的时间罢了。”
他似笑非笑,只觉女人向来口是心非,看来她也不例外,再如何调皮,这只属女人的口是心非,她是女儿身,就应该有这个权利不是么?
明明心里是开心的,却偏偏要说起言不由衷的话来。
“小半年很久,一天更长,不想等,就想来看看,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来了。”
有些甜蜜的笑了笑,呼了口气,大笑一声,拍着杯子道:“我这不是来了么?姐姐说话,何曾有过假话?说好要来,就一定会来。”
他勾着渐大的笑意,点了点头:“我知,也信。”
戚,白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小半年京都混得可好?来往之间就没有个红颜知已啥的?”
他加深了笑意,见她故作恢复以往的状态,笑得好不得意的说道:“你想知道哪一个?”
小桥笑脸僵了一秒,随后,又快速的加大笑纹:“哪个都成,你若愿说,就说说,你最得意的一个,和最不受宠的一个。”
她的手自自已的肩膀上滑了下来,见她虽笑着,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脸上还有些僵僵的感觉。
他仰头将茶一饮而尽,甚少见他这般豪迈的喝法,小桥用眼角瞟了一眼后,心中暗哼了一声:伪君子。
却听他淡声暖意的声音传来:“我最得宠的一位姓乔,最不宠的一位也叫小桥,你说我该是宠姓乔的,还是怠慢叫小桥的?”
尼玛,调戏她,小桥一头黑线,拳头捏得嘎嘎响,见他冲着自己得意的挑了一边的眉峰后,一个拳头使了出去。
“咚”白子风一个重心不稳,向着一边趔趄的倒了半边身子。
捂着脑门,有些黑面的坐起了身,见她哼了一声后,直接起身向着马车走去了。
深吸口气的白子风,好容易平复了下心中的闷气,随后又无耐的摇了摇头:小半年未见,调皮没变,爱闹腾也未变,就是脾气渐长了,看来是宠得过火了!
小桥上了车后,直接解了兔毛披风,拉起车里的锦被就盖了起来。
想起刚刚被开涮的感觉,她冷哼一声:“管你冷不冷的。”
说完后,便闭眼躺了过去。
青山掀着车窗帘子看着外面,见自家大姐前一刻还和和睦睦,很是温情的在那做着害羞状,咋后一刻就黑了面呢?
关键是她还揍了白大哥一拳,为嘛呢?
放了帘子,他百思不得其解,是白大哥惹了大姐?还是大姐不喜了白大哥?
可刚刚明明很腻歪啊,唉,搞不懂,搞不懂啊!
正待要拉被睡觉,见乔俊生也自他关了车窗帘那收回了目光。
笑着问了问:“俊生哥,你有没有觉得俺大姐跟白大哥怪怪的?”
“不曾。”他笑得很是阳光,随后轻声说道:“还是快点歇息吧,明日还得赶路呢。”
“好。”
青山脆声回道,果真拉起了被子盖了起来。
乔俊生却是忘着车顶自嘲的笑了一笑。若娘不是那般眼高手底的话,想来他还是有机会的吧?
摇了摇头,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想来作何?未曾发生过的事,谁也无法预料,与其耿耿与怀,不如就此翻篇的好。
翻了个身,不再纠结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