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踏义正言辞道:“回禀皇上,刚才皇后娘娘命令属下等不准拦截。”
元谨恂闻言瞬间抬起头看向江踏。
白公公的心顿时提升到嗓子眼!万分后悔没有把皇上扶进屋里去。
元谨恂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望着喧嚣过后的院落,心里静如荒原,也许是意料之中,也许本身不能有立场动怒,元谨恂感概已经能做到心静如水:“知道了。”
白公公惊了一下,见皇上脸色正常,神色没变悄悄的松口气。
江踏却急了:“皇上,此事非同小可!皇后娘娘与木主——”
元谨恂没有等他说完挥挥手让他退下:“皇后只是在生朕的气,与这件事没有关系,下去吧。”
江踏很想问,什么‘内争’会让皇后娘娘舍弃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但见皇上轻描淡写的带过他反而不敢问了:“是。”
所有人退下后,元谨恂依然坐在原地,心里已经肯定木归兮知道了什么,而她那一刻也是铁了心想让木归兮把孩子带走。
元谨恂想想心骤然缩了一下,恐慌的让自己想笑,差一点啊,如果他没有及时感到,林逸衣捏在他手上的筹码还有什么?这座皇宫里他还能保住什么,空荡荡的家,空荡荡的兄弟们,这个世界说来说去只有他一个。
也许为来还会有两个想至自己与死地的皇子!用至高无上的权利换来众叛亲离,换来人心相左,是值得还是不值。
元谨恂也不知道答案,因为这个位置人人都说是他的错,人人都觉得他该放弃,因为这个位置,他现在是最被动的一个,可若没有个位置,他被人抢走了娘子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肉弱强食他怎么怀疑自己!他怎么可以怀疑他赖以竞争的权利!怪只怪你们二人太过得寸进尺,让好好的路走成了这样。
白公公轻轻得把毯子披在皇上肩上:“回皇上,三殿下睡下了,皇后娘娘亲自陪在一旁。”
白公公想了想,首次带着个人感情不自在的开口:“皇上,娘娘心里也不好受,宁嬷嬷说,皇后娘娘抱着三殿下一直没有松开,还说自己错了……皇上,皇后娘娘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元谨恂起身,声音冷硬毫无后悔:“摆驾地牢!”
白公公怔了一下赶紧上前扶着,心里不禁松口气,还好,没生气应该是说对了吧……“皇上,您……还没吃药呢?要不要先……”
“死不了。”
白公公瞬间垂下头,像受多了委屈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一样,眼观鼻鼻观眼再不敢说话。
天牢内,明黄色的元谨恂脸色苍白的穿过一道道石砌的大门,在阴暗的说走廊里穿梭,直到走了很久,他停下俩,望着奢华的牢房靠在墙上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自嘲,这样的待遇,恰恰证明了他一腔的心意用在了什么狼心狗肺的人身上:“都下去。”
大理寺卿闻言,顿时冷汗渗渗的赶紧道:“皇上,木主乃是要——”
元谨恂不容置疑的开口:“下去!”目光盯着木归兮阴冷不散。
大理寺卿不敢再言:“是。”
木归兮血淋淋的看着元谨恂,嘴角似笑非笑,他竟然下杀手!为了一个女人对他们动手!
元谨恂看着木归兮,他昔日最在意的兄弟、刚刚险些毁了他一切的兄弟,目前还在指则他的难兄难弟,他不禁突然想问,木归兮可有一刻站在他的立场,为他争取过林逸衣。
没有,木归兮是夜衡政的小师弟,不是他的,真到了要选一个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站在夜衡政身后。
元谨恂想通这些不再奢望后,神色出其的平静,也许是心灰意冷了,也许是早该看清自己的位置而不是坚守曾经年少的誓言!
他何须对他们仁慈,他们谁又会对他仁慈!不过是看谁手段更高明罢了:“你知道了。”
木归兮靠在墙上冷冷的笑了:“元谨恂,你果然是皇帝了!再也不是一无所有拉拢我们的时候!”
“何出此言。”元谨恂找个位置坐下来,神色冷静的自己都寒心。
木归兮看着元谨恂,觉得自己眼瞎了曾经才会觉得他是值得扶持的明君:“你明知道夜衡政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你明知道他有个儿子,为什么从来不提还把事情闹到了这一步!这就是你的兄弟之情!你就是你的仁义!哈——好一个假仁假义!”
元谨恂亲自倒杯水,墨黑色的碗里盛放着不知干净不干净的液体,元谨恂并没有矫情的一口饮下:“你说的对,我假仁假义……好一个不假思索的结论,你怎么不说,我让她为夜衡政生下了那个孩子,我忍了我爱的女人和我的兄弟在我发现后依然背着我在一起戳刀的痛苦,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你伸张正义。”
“我没有吗,没有为你劝大师兄。”
“是啊,他是劝,对我就是直接抢了!”好一个兄弟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