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几位大人带上来吧。”
吴咎慢条斯理地说道,随着他的命令,从天井院的另外一端,几个穿着官袍的中间人被一队亲兵推推搡搡地带到了那口诡异的井口边上。
“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下官有礼。”
“呸!”
其中一个中年人很傲慢地看了吴咎一眼,朝他的放下吐了一口唾沫。
周蜜可能就是这样反抗他的吧?张庶心里想到,一面为那个中年人捏了一把汗。
“呵,下官好心好意,保全你满门,张大人怎么这般无礼啊?”
吴咎一摆手,旁边的亲兵撤去了帷幔,让刚才被带上来的一大家子人就这样暴露在几个官员的眼前。
“啊?你!”
张大人原本傲岸的身形在一瞬间伛偻了一下,紧接着又挺得笔直,朝着台阶上的吴咎喊道:“罪臣一人做事一人当!”
吴咎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圣上叫严加审讯,随意提审大人府中一门老幼,大人若有不服,自可上达天听,却犯不着与下官计较。”
“你!若不是你这个酷吏缴旨,圣上怎会如此昏愦。”
“大胆!”吴咎忽然提高了声线,把一旁的张庶吓了一跳。
“张大人,还不慎言?!左右,与我掌嘴!”
侍立两旁如狼似虎的亲兵这会儿也不顾长幼尊卑的差别,扯起了张大人的领口,左右开弓一口气就打了十几个耳光,这个张大人看起来跟周蜜的身量差不多,应该也是念书人出身的文官,受不住这样的刑罚,才几下就被打得嘴角流血,连门牙都打掉了一颗,吐在地上叮咚作响。
“……!”
张庶看不下去,身体本能地向前挣了一下,却被吴贵扯住了后襟,一个劲儿地冲他摇头。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心里不断地告诫着自己,这个时空中的人,无论是吴咎,还是下面噤若寒蝉的老弱妇孺,其实都已经死了,他不能因为正义感上的一时冲动就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这样的话,在另外那个时空的蚕豆也很有可能会处于同样的境地之中。
“是你?周蜜!”
因为张庶身体前倾的动作比较明显,让被打得满地找牙的张大人发现了他的存在。
“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站在那个误国的酷吏身边!”
那个张大人似乎跟周蜜是旧相识,这会儿好像是见鬼了一样地看着他。
“我……”
张庶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关于这个张大人的任何记忆,只好别开了视线不去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有什么奇怪的?周相已经招了,这会儿紫袍加身,荣耀依然,下官劝各位大人还要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古训。”
吴咎对底下的三个官员这样说着,眼神却似有若无地飘向了张庶,看了他一眼。
“……”
张庶明白他的意思,不光是在警告他们,也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多话,不然下场也未必善终。
他并没有回应他的眼神,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侧过脸去不再与阶下的那几个官员对视。
“好!周蜜!好个周内相!”
张大人果然上当了,仰天长啸了一声,很不屑地啐了一口。
“怎么,张大人这是不想同流合污的意思吗?那好吧,看来下官也只好当个恶人了。来人!”
吴咎的语气一变,肃杀之气十分浓厚,四周的亲兵立刻回应道:“在!”
“捣药。”
吴咎眯起了眼睛,目光冰冷地转向了天井院另外一旁,那些早就吓得瑟瑟发抖的老弱妇孺们。
捣药?那是什么。张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被少妇抱在怀中的婴儿,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