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足够的勇敢,你将在赵国获得想要的一切!
赵信并没有食言,主父很快为他兑现了他曾承诺过的一切。随后入城的赵国大军只是接管了防务,丝毫不见扰民。主父当众承诺,中山降军若是不愿从军,则放他们各自为家,愿意继续留在军中效命的,则打乱编入了随后赶到的赵军步卒中。那些随着季辛归降的中山将领,都一一保持了原有军职,带着各自的旧部等待赵军的收编。
至于季辛,更是被主父当众亲自拜为将军,爵封子爵,仍为石邑城守,统领旧部。但出人意料的是季辛却推辞了封赏,不愿接受一切军职。
见季辛如此推却,赵雍脸色不由沉了下来,沉声道;“季将军如此推诿,可是对中山小王尚未死心?”
季辛却惨淡一笑,面色凄惨道;“主父您多心了,只是老朽满门皆死于非命,如今须发尽白,人生已经了然无趣。还望主父能体谅我的苦衷,放我离城自行离去。罪臣季辛不敢要任何封赏,只望主父你能善待我手下的这些儿郎们,如此老朽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赵雍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季辛,脸色看不出喜怒,许久才缓缓说道:“季将军你的意思是心伤家人惨死,无心留念军中,可对?”
“正是。”
“如果寡人告诉你,你并非遭遇灭门之祸,如此可有回转的余地,让你答应为我效命?”
季辛一愣,却听不懂赵雍话中的意思,正欲开口询问,却见赵军军中一骑飞快驰来,马背上却横放着一个麻袋。
那骑兵驰至主父面前,猛然提缰勒马,将马背上的麻袋抛下地。
“启禀主父,人已送到。”
那地上的麻袋竟在地上动弹了起来,挣扎着站了起露出了头,竟是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少年。那少年被塞住了嘴巴,睁开眼睛满脸惊恐的望向众人,目光移至季辛时却一滞,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口中呜呜乱叫。
季辛先是一愣,旋即认出了这人正是自己的幼子季木,顿时一阵天旋地昏,半响才浑身颤抖着上前,紧紧抱住他不肯放手,喜极而泣,竟忘了给他松绑。
赵雍在一旁哈哈一笑,道;“令郎勇武过人,我手下好不容易才将他制服,为了怕他逃走所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见谅。”
季辛这才想起儿子还被绑着,急忙替他松去绳索和口中的麻布。
季辛初得自由,失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道;“父亲,孩儿没用,没能保护好祖母和母亲,害的她们都死在司马喜那狗贼手中。”
季辛紧紧的抱着儿子,老泪纵横道;“木儿不用自责,是为父没用,连累了一家人。你放心,我们季家人绝不会白死,血债血偿,司马喜这个狗贼欠我们的血债,我早晚会跟他一一清算。”
说道这里季辛咬牙切齿,满脸的狰狞之色,显然独子的幸存激起了他心中熊熊的复仇火焰。
“木儿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季木挠了挠头,面露疑惑的说道;“司马喜本来是想拿我来要挟父亲的,我趁守卫松懈逃了出来,又稀里糊涂的在野外逃了三天三夜,却被赵军捉住了,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两人痛哭半响,季辛这才想到主父在旁,便拉着儿子一同跪在赵雍面前,颤声道;“主父今日活命之恩,我父子二人今生甘孝犬马之劳报答。我在中山从军多年,军中同僚旧部不少,缟城城守更是我生死兄弟。主父给我一匹马,我愿意为主父前去劝他降赵。”
赵雍嘴角处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很快面色又恢复了平静,慨然道;“如此甚好,有劳老将军你了。”却浑然没有注意到赵信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