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院子,来到后院中,李跻一把甩开了赵信的手,面露愤愤的说道;“你拉我做什么。”
此时宾客大多都已散去,院中也显得冷冷清清。赵信缩回了手,苦笑道;“表兄,你和舅父虽然不和,但想来不会真的要和李家断绝关系吧。”
李跻冷哼一声,扭过头去道;“像如此无情无义的豪门大族,断绝又有何妨!”
赵信连忙压了压手,口中道;“停停停,你这么一骂,把我全家也给绕进去了。”
李跻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表弟莫要见怪,为兄没这个意思,只是顺口这么一说而已。”
赵信嘿嘿一笑,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李跻其实是色厉内荏,虽然嘴上说的决然,可心中却是始终放不下,否则也不会外公的大寿特意赶回来的。
这表兄虽然多年未见,但耿直的性子却是一点没变。说起来也当真奇怪,他自幼是舅父一手带大的,寄于了极大的期望,可偏偏性子却和舅父截然相反。
若说舅父,在朝中是八面玲珑,如鱼得水,既能先取信与主父,后又能得宠于赵王,还能让公子成引以为友。可这李跻则完全不同,不但为人刻板、偏偏手无缚鸡之力,还生的一副侠义心肠。说这两人是父子,赵信都觉得十分奇怪。
子不若父尚且多见,但父子两人的性格大相庭径倒是稀罕,尤其还是一手教养大的。
也难怪李兑会对李跻失望至极,要知道李兑女儿不少,可儿子却只有李跻一个,自小就寄托了极大的希望,作为未来李家的家主精心培养的,偏偏却生得一副这样耿直的性情。
想到这里赵信不禁叹了口气,心想李跻的性子虽说未必不好,但身为李家未来的家主,显然并不合适,若是他掌握了李家庞大的资源,没准第二天就要将整个赵国闹翻天了。
李跻见赵信面色古怪,便问道;“表弟,你……”
赵信这才回过神来,忙一笑道;“没事。”
“表兄,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呢。”
李跻道;“原本是请了二日假期,明日再动身返回的。现在看来这里似乎并不欢迎我,我一会和祖父辞行后就走。”
赵信晒然道;“你这话说的,你要真不愿意和舅父碰面,不如今日到我家住宿就是,我娘亲对你可是很是想念的,好几次都提到你。”
李跻点头笑道;“姑姑自然对我极好的,从小到大,在家中也就她真心待我的。”
又随意的聊了会,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儿时的趣事。李跻指着院中的一个参天大树笑道;“表弟,你可还记得以前我们在这树下嬉戏。”
赵信笑着说道;“自然记得,那阵子我家中可是苦的不行,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跟着娘亲来你们家里,不但有肉吃,还可以不用被父亲逼着写功课。”
李跻哈哈笑道;“好像也是,那时候我和妹妹们还对你意见不少呢,觉得你就像个饿死鬼投胎,每次来吃的那么凶害的我们都没菜吃了。”
赵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原来当初我在你们心中的形象这么恶劣呀。”
李跻笑道;“那到你也不是,你来家里我们还是很高兴的,父亲这人对我们也是诸多约束,唯独你和姑姑来的时候会让我们放肆一些,所以我们也是很期盼你来家中做客的。”
想到这里李跻神色不由一暗,有些惆怅的说道;“只是大妹和小妹外嫁到外地,一别五年都未曾见过她们了,我离开家中后和她们的书信也断绝了,也不知道现在一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