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黠当然不晓得芊莫心中微妙的变化,他们本是为击杀武界绝顶高手而来,却不敢过早的暴露行迹,只因以黑黠如今的实力,在武界勉强算作一般的高手而已,比之化身为小龙女的芊莫都稍显不如。所以黑黠准备先对武界中隐逸的高人下手,吸收他们的魂魄,好让实力尽快恢复到从前。
黑黠在魂界时就曾以魂力搜寻过武界中实力高绝之人,那时的武界当然以“五绝”为尊,只是除了他们,还有几位不为人知的绝顶高手,如同那内力并不逊于“五绝”的觉远一般,不可小觑
其中川陕四路范围内,就有两位武功直逼“五绝”的隐者,因而黑黠和芊莫首先来到益州一处不知名的山中,准备对一直居住在此的隐世高人下手。
此中高人名叫凌思进,年过六旬,在这座山中隐居了二十余年,如今江湖上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不过他的另一个身份在从前的川陕一带还是十分响亮的,那就是明教第二十七任教主!
或许如今明教早已走出了武林中人的视线,不过在北宋末年这明教之强,甚至令整个宋朝都为之惶恐,时任教主方腊不仅武功盖世,更有一干实力不俗的手下,曾经一度撼动了整个大宋王朝的统治。
明教源出自波斯,本名为摩尼教,于武则天统治期间传入中土,那时波斯人拂多诞持摩尼教《二宗经》来朝,中国人才开始接触此教典。摩尼教也曾盛极一时,只是历任教主都不是安分守己之徒,终有一日触犯到唐王朝的底线。
随着朝廷下令大肆屠杀明教教徒,明教势力日衰。自此之后,明教便成为犯禁的秘密教会,历朝均受官府摧残。明教为图生存,行事也不免诡秘起来,终于摩尼教这个“摩”字,被人改为“魔”字,后来世人遂称之为魔教。
自方腊前任教主起,明教才渐渐复苏,当教主之位传到方腊手上时,明教更是从隐秘的组织变为公开的势力,并且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随后方腊便利用北宋末年动荡的局势,以起义为名,建立了一方割据,让朝廷军队都无可奈何。
不幸的是,明教中人很快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方腊本人也被这累累硕果冲昏头脑,这才终于让宋朝逮住机会,借黄裳之手重创了他们。从此明教一蹶不振,又经过朝廷多年打压,最终彻底瓦解了明教的势力,仅存的少数教徒又不得不隐秘行事,以致明教终于被人们逐渐淡忘。
明教教众大多是带艺入教,所以教内也并没有让教徒修习的功法,但却有一部只有教主方可研习的镇教宝典:《乾坤大挪移》。这《乾坤大挪移》创成年代极为久远,以致连创出此功法的旷世奇人,都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乾坤大挪移心法共有七层,乃是无上神功,无论明教还是波斯总教,都鲜有人练至第四层,因练此功而丧命的教主更是多不胜数,所以明教空有神功,却无人可以完全练成。
直到北宋初年,波斯总教出了一位号称“山中老人”的不世高手,以乾坤大挪移心法结合生平所学,创出一套奇诡神功。因为那“山中老人”将此功法刻在六块圣火令上,故而这奇诡神功又被称作圣火神功。
圣火令本是波斯总教的至宝,却因后来的一次叛乱,以致时任教主之子将那六块圣火令从波斯总教带到中土明教。凌思进上任教主单洪就曾以此功威震天下,实现了中土明教的中兴。
第二十七任教主凌思进,亦将圣火神功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年轻时胸怀壮志,立誓复兴明教,谁知因中年时的一场变故而放下争雄之心,将教主之位传与明教左使后就归隐山林。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凌思进自己都不知道,他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二十年闲云野鹤的生活,回想起年轻时的杀伐决断,这二十年的修身养性,已让他如得道高僧般清心寡欲,不过也是乐在其中。
这日清晨,就在凌思进眺望远处山峦时,看见二人正向他所在的山顶疾步前行,其中一人身着黑衣,而与之同行的则是一名白衣女子,凌思进一看他们山上的步伐就知其人武功定然不弱。
凌思进心底寻思:“这武林人士为何会来此荒山野林之中,我在此处隐居恐怕明教中人也未必知晓,那二人却是为何而来?难道只是误打误撞才来到此处,并非冲我而来?”
就在凌思进思索他们来意时,黑黠与芊莫也已来到这山顶之上,他们见到凌退思也不言语,直接与其交上手来。
芊莫先是随手一挥,将十余枚玉蜂针掷了过去,凌思进蓦然闻到一股如蜜般的香甜袭来,心知此暗器必然带毒,赶忙向后挺腰,足尖点地一连退了数步。芊莫但见凌退思后退,一步跃起,同时两条白绸带随左右手先后挥出,去势迅捷已极。凌思进见状不留情面双掌回击,与之拆了二十余招,芊莫眼见无法得手,便抛开绸带,提起双掌向凌思进扑杀过去。
面对这一连串的掌上杀招,凌思进边挡边退,心想:“这白衣女子是何来历,怎么年纪轻轻竟如此厉害!”
原来川陕四路相对中原本就偏远,这退任的明教教主又是隐居许久,对江湖之事没有任何耳闻,而且这小龙女绝世姿容竟丝毫无惧岁月的侵蚀,已是四十余岁的她,还如同年轻姑娘一般,难怪凌思进错估了小龙女的年龄。
芊莫附在小龙女的身上,自然得到她全部的功夫,那双掌掌力浑厚无比,招式更是变幻多端,凌思进本是留手,奈何芊莫如影随形,疾如鬼魅一般,已经将他逼得退无可退。
凌思进一直处于下风,已是险象环生,迫不得已,心下一横,喝道:“如今性命堪忧,恕我要破了昔日的誓言!”
黑黠用怪异的表情看着凌思进,似笑非笑,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似得,而芊莫听凌退思如此一说,心下不敢大意,凝视其人,想瞧瞧他到底会使出怎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