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前两天,老爷纳回来的妾,娘家也刘,你们称她为刘姨娘。”
果然,是该称赞丁栋长情?有一个相似早逝刘姨娘的丫头不算,又从外面领回来个,看她的说话行事,比以前的刘姨娘可厉害多了,大太太不会寂寞了。
“不敢劳各位小姐。”
刘姨娘弯了弯膝盖,抢先向丁敏等行礼,丁姝受了礼,丁敏丁柔避让开,大太太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道:“她们几个都被宠坏了,按说应该给你见礼的,过两日上了族谱,再见礼不迟。”
刘姨娘笑笑:”妾能伺候太太老爷是福分,您看妾忠心的话,哪会亏待了妾?“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丁柔眼睑低垂,丁栋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高升后焉能不再纳妾?大秦开国八十余年,虽然有太祖帝后留下的铁律,然有些t铁律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儿,用到的时候拿出来佐证一番,用不到束之高阁,比如太祖皇后规定过朝廷官员纳妾的数量,一品大员只可有一妻两妾,可如今丁栋都不止这个数目,男人好色是改不了的。
丁柔眼角余光看到大太太面色微凝,一向说一不二习惯了,大太太想来是没见过如此难缠的,早先丁栋的妾室都太老实了,几个回合就被大太太拿下,如今来了又来了个刘姨娘,丁栋虽然不会让她越过大太太,但丁大老爷一向以有情有义标榜,许是想着补偿表妹,看眼前这位的做派,大太太拿下她整治的服帖了,还得废一番功夫。
刘姨娘对丁敏满满的慈爱,称赞起她道:“三小姐是京城四秀之一,以前妾在闺阁里就听说过,想着敢于去说服状元郎的小姐是何等的模样,今日一见...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三小姐做的诗词也好,在大姑奶奶府上水榭那首菊影,妾反复读了好些遍,真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闺阁?如此看来她出身良家,她一句话能暗示出身,识文断字,擅长诗书,但以聪慧来说在丁大老爷这些妾室中,她应该是独一份的。
“既然你同敏儿能志气相投,多亲近些吧。”大太太对丁敏道:“刘姨娘是新来的,府里的规矩什么的你就多提点她一些,也别太拘谨了她,多同她讲讲以前早逝的刘姨娘的事儿,你生母也是个可怜的,如果还活着...老爷又怎么总会念叨着她,我是担心老爷的身子,才让她进了门,谁知道这一见面...”
大太太缓了缓低沉的语气,道:“别说老爷疼她,就连我都疼她呢。”
刘姨娘感激的盈盈下拜,“知晓太太疼惜妾,刘姐姐...妾晓得分寸,会多学些刘姐姐的气韵。”
丁敏脑子明显不够用,刘姨娘的出现对她的冲击太大了吧,丁柔起身道:“回禀母亲,女儿是不是得去给祖母祖父请安了?”
大太太正对恭敬的刘姨娘腻歪着,丁柔适时的出声恰好解围,大太太撇开刘姨娘,对三姐妹细细交代,“你们祖母最近几日身上有些不爽利,多陪陪她,不许淘气生事。”
丁柔恭谨的听着,瞥见刘姨娘笑意不改的站在大太太身边,似随时准备伺候大太太,这等聪明人,少见啊,多几个像刘姨娘的妾室,大太太心里怕是会更不痛快,妾室该守的规矩,她是一丝一毫不带差的,伺候大太太用心,料想伺候丁大老爷会更用心,也没教唆着丁大老爷宠妾灭妻,她的行为举止堪称妾室的典范。
大太太本身是个内心极为骄傲的人,不屑简单粗暴的手段,又得顾忌名声,总不好将规矩的妾室发卖了,到时即便丁大老爷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想必也会有点忌讳。
顾忌这,顾忌那,大太太就得容忍刘姨娘在眼前晃悠,丁柔走出房门时,见到刘姨娘跪下给大太太按摩双腿,并笑着附和着大太太说话,门帘落下,大太太整治小妾没错,刘姨娘需要在府里站稳脚跟同样没错,错的是情深意重素有清名的丁栋。
丁姝也感觉出刘姨娘难缠来,低声问道:“六妹妹?”
“相信母亲吧。”
站着嫡妻名分的大太太,如何都不会被刘姨娘弄得失了分寸,早晚总会收拾了刘姨娘,丁柔需要思考得是如何在这段时间为柳氏谋得诰命的身份。
太夫人见到丁柔眼角眉梢都露出笑意来,总是在跟前还没觉得,丁柔离府十余天,她身边没了说话都逗趣的人,寂寞难耐,甚至她感到丈夫在书房里都有些心不在焉了,派人来传话,丁府的小姐不好总在兰陵侯府上住着,不合规矩。言下之意还不是想着让丁柔早些回府?
受了礼后,太夫人当着丁姝的面还没什么,不过是问了丁怡的状况,等到丁姝丁敏离开,太夫人一把拽过丁柔,摸了摸孙女的脸颊:”瘦了。“
丁柔心中一暖,在丁府上除了柳氏之外,还有人真心关疼惜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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