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烈瞧出我脸色不好,担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摆了摆手说没事,眼前却浮现出一张面容,眼尾微微上扬,唇角紧抿眸光中全是疼惜。一袭白衣胜雪。
我捂住胸口,只觉得那里的疼痛渐渐缓解。而眉间的痛却像涟漪扩散开来,令人痛不欲生。
南荣烈吓得没法子,只好把我紧紧搂在怀里,轻抚我的背,替我疏解疼痛。
自那次以后,他再给我讲往事,便只字不提墨尘烟。
我好奇突然跳出记忆的那个人到底和我有着怎么的过往,悄悄地思考过两次,每次都会跟第一次提起他时胸口、眉间痛得无力。
自此,我不敢在想起墨尘烟这个人。
本以为我们做足了过冬的准备,应该可以挨过这个冬天。
当一场大雪不期而至时,我才明白是我一直太乐观了。
大雪下了两天两夜,厚厚地积雪压塌了我们的树屋。
树屋从树上坠下时,我正和南荣烈裹着虎皮依偎在一起取暖。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不会。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他紧紧把我抱在怀里,使劲地帮我搓着愈见冰冷的手。
“你会不会怪我,把你强留在这个谷底?”我有些后悔了。
食物吃光了,他接过出去几天都没找到吃的。
我一直担心会被冻死,却没想饥饿的困境率先包围了我们。
如果不是我提出来要厮守在这里,他应该早就离开了,也不会被困在大雪中。
“我知道你找到了出口!”我终于说出这句压在心里的话。
那天他去追一只狐狸,我怕那东西太狡猾,他一人应付不来让它逃脱了,便也跟在后面。
他跑的太快,我跟丢了。
在树林深处找到好久,渐渐绕到树林另一头。
正巧看到他从岩缝里钻出来,脸上全是惊喜。
他用石头在那条岩缝处做了记号,拎着猎物往回走。
不知为何,我没有叫他。而是躲了起来。
等他走远,我去那条能容纳一人的岩缝处查看,钻了进去。
一股劲风迎面吹来。
顺着岩缝走下去,我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我突然有些害怕。原来,岩缝就是出口。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寻求过离开谷底的办法,也从来没穿过树林找出口。
我压根不想离开这里。
一个毁了容的女子,也许只有在无人处才能活得更好。
我知道是我的自私禁锢了南荣烈的自由。
我装作不知道,他也没有提起出口的事。
“我知道你都知道!”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十分震惊。
我抬头看他:“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我答应过你要陪着你。你要离开,我便离开,你要留下,我寸步不离。”
内疚与自责让我不敢直视他炽热的目光。
“傻瓜,你才是傻瓜。”我紧紧抱着他,生怕失去他。
就是那一刻,树屋被积雪压垮,砸在树下。
我只觉浑身一痛,脱口而出:“带我离开这里。”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