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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你连我的女人都不是,你还有什么资格拿你自己要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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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那狗是我买的,我连做主的权力都没有了么?我突然改变想法,想吃狗肉了,你有意见?”

湛蓝秀美的眉扬得高高的,冷哼了一声,“哦,原来你也知道那狗是你买的,不过,你把它送给了我,便不再是你的了。更何况它也是一条生命,你怎么说杀就要杀,一点都不会不舍得?”

郎闫东拧了拧眉头,什么狗不狗的?

但从湛蓝语气里也听得出湛蓝很很舍不得那条狗被吃掉。

见她情绪有点激动,郎闫东握了下她手,“湛蓝,你别太激动,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

“它不仅是一条狗,它是我的救命恩人。”

许是因为靳明瑧的出尔反尔,湛蓝心里气怒过盛,猛地一站起来,想要借此发泄一下,拂开郎闫东时,用力有些猛,郎闫东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也被她推开,身子往后晃了两步,撞向窗台上的一盆青墨色墨兰。

只听“哐当”一声碎响,装着墨兰的瓷盆碎裂成了一片一片。

那花盆落地之声让郎闫东震了一震,在他的映像里,湛蓝的脾性一直都很好,从不曾为什么动过气,这一怒,气势也未必会输给一个男人。

也可以证明,湛蓝是真重视那狗,真真的动怒了。

靳明瑧冷睿的眸子扫了一眼地上那残破的瓷瓣子,眉头又微微拧了下,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说要吃掉乐乐时,湛蓝的心就如这瓷盆一样碎成了一瓣瓣。

湛蓝下了下狠劲,深深望向靳明瑧,“靳明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反复无常,如果真的那么心疼闵小姐,要有一个受了你的惩罚才能消你心头恨,那么请你高抬贵手,饶了那蠢钝的畜牲一命,有什么统统冲着我来。”之所以说她的乐乐是蠢钝的,只因它咬了不该咬的人。

她喉头一哽痛,“听说闵小姐肩上被它咬下了一块肉,称一称那肉分量,那便剜了我同等分量的一块肉赔她,如何?其实,我倒想那时就让她推下去得了,也省的我在这里扎人眼睛,也省的一大伙人在这里又为了一条狗而争论不休,太烦!”

靳明瑧望向站在窗前的湛蓝,西下夕阳阳光独好,柔煦的红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好似给她白腻脸颊施了一层微熏的脂粉色,她就这么定定地站在那里,亭亭玉立,此刻的她,散发出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

再看进她一双眸子里,尽管眼神空洞无光,然,散出的凛凛严寒,却不容人小觑直视,他的心又是一刺,仔细详去,她黛眉轻拧,噙着太多意味,恼人乏累之意最深。

那红光越来越深,映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越烧越红,好似那光再红再热一点,她便能在顷刻间烧起,化为灰烟。

突得,他想过去抓住她,生怕她真化为一缕青烟,袅袅飞离他的视线。

而他的臂膀轻轻一震,却怎得也无法抬起。

他朝她手里看去,还是紧紧捏着郎闫东送她的鲜花。

气怒翻滚,心一狠,便冷道,“我主意已定,哪里容你几句疯言疯语就变?”这个笨女人真是疯了,还要剜一块肉偿还闵敏,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疯子!

靳明瑧的话似乎再一次敲棺定板,闵敏在靳明瑧看不见的视线里在偷偷的笑,即便暴露了自己的腿,让她这个受害者形象崩毁了,虽然得不到大众和靳明瑧的同情了,但因为郎闫东的出现,靳明瑧却恼火于秦湛蓝,要拿那天贱狗出气了。

这便是因爱生恨吧。

哈哈,还能让性子淡定的秦小姐湛蓝发这么大火,真是不可错过的好戏,想必那只畜生是她的心头肉,她不过是肩膀上少了一块肉,没她少了一块心头肉来得疼。

湛蓝抿了抿干涩的唇,抬手缓缓移向桌子,想够到桌上那杯水滋润下喉部。

一旁的晓晓看出湛蓝的意图,便将桌上杯子端到她手里。

湛蓝喝了口水润了下唇喉,猛地抬起手,将那玻璃杯狠狠地朝靳明瑧出声那边摔过去。

水洒起,溅了靳明瑧两只裤脚,玻璃渣子弹跳飞打在他腿、膝上,轻轻的刺痛。

“啊……”

闵敏慌骇得捂住了嘴,秦湛蓝竟敢拿杯子摔靳明瑧?

这三年来,她在靳明瑧面前也是规规矩矩,轻声细语的。

这世上还能有谁能这么不怕死地冲撞靳明瑧,除了秦湛蓝,真是找不到第二个。

既然他说她疯,那么她就疯给他看,反正都发狠了,便早就豁出去了,“靳明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一下我的狗。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真是好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这是拿自己要挟他吧。

靳明瑧冷笑了一声,这样撒泼的秦湛蓝,他是第二次见。

第一次是,他要强行动她碾碎她肚子里的孩子时,第二次,便是这次,靳明瑧心头狠狠抽了一下。

他大步上前,手指用力钳住了她的下颚,抬高了她的头。

她的纤细修长地脖颈不得不高高扬起,就如一只绝不低头的傲然的天鹅,他的在她耳边响起的冷声如玻璃渣子狠狠划过她的耳膜。

“秦湛蓝,现在,你连我的女人都不是,你还有什么资格拿你自己要挟我?”

是啊,她是他妻子时,她的生死,他便不放在眼里,如今她顶多算他的前妻,他更不放在眼里了。

募得,湛蓝扬眉浅笑,“我入不了你的眼,我的狗也自然更入不了你的眼了。我以前以为你是世上最温柔的男人,可我错了,你却是个比残狼虎豹还没人性的,正如我入狱时已有了身孕,我让冯冉冉满世界去找你,只求你让我出狱把孩子平安生下就好,只是……你都不曾给过我这样的机会……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淋漓的他在我面前死去,连哭都不曾哭闹过一声……是啊,他在一个女囚的肚子里,又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下,怎会健康?一出生,便注定是个死胎。”

湛蓝轻轻一阖眼,想要将那些伤痛掩去,又缓缓睁开……

眼皮底下的女人纤密的羽睫微微一颤,他的心也随着震颤了一下,捏着她下巴的手也轻轻一松。

她掀起眼皮,眸光微润,像一滴雨水灌入他愤怒地焚起的心底,卷起一股惊天动地般莫名的湿意。

那孩子一生下来,便不曾啼哭过,那话中的辛酸好似硫酸直直地泼进他的心窝里,将他的心腐蚀焚焦,有一种痛难以言喻。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毕竟那也是他的孩子,还是一个长成人形的孩子,骨子里流着他的血液,他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当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在地球的另一边挣扎在生死的边缘线。

小蓝子,不过我不去救你,是我无能为力。我不让你生孩子,也是因为很可能救不了。

湛蓝手一抬,飞快揩去眼角泪渍,明明不想在他面前哭,明明告诉过自己要坚强,只是一提及那心底最深处的伤,她便怎么也忍不住,他不知道的是,乐乐,也是她的一份寄托,就像汤圆一样,她是把他们都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疼的,她要寄托出她那个苦命的孩子未曾得到过的爱。

湛蓝用拭去眼泪的手,触碰到靳明瑧的脸颊,轻轻捧住,她的声音沙哑到极致,“靳明瑧,其实我真不知……我以前爱你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曾对我的那些好……我差不多都快忘记了……只剩、只剩……你对我的残忍、伤害、掠夺……你将我所拥有的最美好的一切都夺走了……”

包括她最美的青黛韶华……

他们都太矜持,那“爱”字却从不曾说,如今提及,只是在反问爱上了他的什么?

那么,她是不准备继续了么?

“是不是,夺走我的命你才真的甘心?”

最后一句,她说的轻如细蚊,好似呢喃,又像是轻叹……

不知是谁心坎上一深,捏住她细颚的手猛地一颤,跌在了自己身侧。

她手掌轻轻研磨在他脸颊上,掌心那道蜿蜒丑陋如蜈蚣般的刀痕已结了厚厚的痂,有些突兀,斯磨在他面孔上,那轻煽而过的麻疼一下一下蔓进心里。

她又轻轻摇了摇头,抚摸他脸颊的手慢慢搁下,想是他主意已定,她说再多都是无用功。

鼻尖叠荡过她微微凝重的叹气声,仿佛像是在说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突然,他很害怕她会生累生厌,不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他手臂一动,便轻轻揽住了她微微战栗的肩,“小蓝子……”

又不知是谁那一声唤得生生哽咽了喉咙,就如一根针钻破了他的喉一般得痛。

他嘶哑着嗓子,喃喃再诉一遍,“小蓝子,再也不要再我面前提死这个字。”因为我真的承受不住。

我什么都不怕,就是害怕你会不在我身边,会飞去另一个男人的身边,或者去另外一个我无法抵达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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