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优雅的向其余九人颔首示意,风姿潇洒的转身离去。
在九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王鸿昂首阔立大步离开,直到回到学院偏僻地,那一处他暂时居住的矮小、简陋的木房后,他才瘫软在木床上,身上犹如落水般全被冷汗湿透。
王鸿心有余悸的喘息道:“他大爷的,这学院里怎么这么多变态,那小白脸最后好重的杀气,难道他真的杀过不少人?不过照样是个傻帽,道爷明天就要去做入院试炼,哪有闲工夫跟你决斗?”
随即又忿骂道:“呸,什么狗屁入阶高手,真不要脸!还有那个小胖子,你要说你有这么个大哥,道爷大不了就钻一回裤裆,他妈的,活该你当太监……”
修炼一天,又备受惊吓的王鸿,骂咧半响后,心力疲惫的昏睡过去。
月上中天,王鸿浑身冰冷、酸痛的醒了过来,揉着饿的直叫唤的干瘪肚子,伸手从床头那个黑se包裹中,取出一个冷硬的馒头,用力的啃咬着。
“大爷的,怎么又下雪了!”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抬眼看着被呼啸寒风卷进的雪花,王鸿恼怒的骂咧一声。
从床下掏出两块石头,压住挂在门框上飘飞的破旧床单,犹豫片刻后,才又从包裹中拿出一个小酒坛。
咧嘴灌下一小口劣质难闻的烈酒,忍受着那犹如利刃刮肠般的灼烧感后,他的身体终于多了一份暖意。
在这滴水成冰的寒冬,四处漏风的小木房中,王鸿蜷缩在床上,裹着一床薄薄的被褥,身体被冻得僵硬发抖,但他面目却呈现如古井般的平静,左手啃着干硬的馒头,偶尔会小口抿着劣质的烈酒。
对于未满十五,正在长身体的王鸿来说,显然一个馒头并不足以解饥,他伸手将黑se包裹放到身上打开,里面有一撮散碎银子,三个干硬馒头,还有两块婴儿拳头大小的低级元石。
“也不知入院试炼管饭不,还是留两个备用吧!”王鸿又费力的啃起石头般的冷馒头,计算着还差多少钱,才可以换一块用过的半废低级元石。
在勉强填饱后,王鸿将包裹系紧放回床头,手握两块元石盘膝坐下,合眼静心凝神,继续那被几次打断的修炼。
如果不是他的功法有些特殊,可以在进行完一步后暂停一段时间,恐怕这半个月来的努力又要付之东流。
“咔嚓!”一个时辰后,那两块本就半废的元石彻底断碎,而王鸿丹田中又多出一股灰se的气体,可还未等他露出笑颜,又忽而缺失一半之多。
“马拉巴子的,你大爷的,该死的强盗,道爷炼出一点元力容易吗,每次都吸,道爷¥%#……”王鸿“内视”丹田中,那一块手指大小、布满几yu断裂的裂纹、似玉质般的碎片,愤懑不已的破口大骂。
这是两年前天降流星差点砸死他时,莫名其妙进入身体之中的东西,本以为是得到一件天宝,却不想根本就是一个只会抢夺他元力的废物。
骂咧半响后,王鸿深深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只有经历过万千困苦之后,才能由心而发的沧桑感,惆怅自喃道:“这个世界也是同样的现实,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不看别人脸se,随自己的心意活着!”
或许是劣质酒喝的太多的缘故,头晕目眩的王鸿,居然说出这个深藏心底、永远不想忆起的秘密。
是的,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对于王鸿来说,完全可以改成每ri风云、时刻灾祸,从出生后,他就有负于“鸿”这个名字。
仅仅三年时间,一个偌大的富贵王家,就落得个族人死绝,家产被抢的下场。幼小的他流浪尘世,每到一处不是天灾,便是**。
王鸿从来都知道自己倒霉透顶、克人克己,但他却不甘心,在受尽凌辱、欺压后,他依旧如野草般,卑微而又顽强的活了下来。
为此他历经千辛万苦,拜入一个剑修门派中,成为一个以“废柴”闻名的外门弟子。却没料到刚入门两年,又遇灭派之祸,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半个月前,他碰到一场剑修强者的战斗,受无妄之灾被空间裂缝,卷入到公冶学院,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成为灵武大陆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学员之一。
王鸿本以为,他这个被人厌恶的“灾星转世”、“瘟神附体”,得到一次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却赫然发现,在大陆最强学院之一的公冶学院中,没有资质、没有实力、没有背景的他,比以往更加的艰难,要面对更多的羞辱、欺凌、鄙夷、嘲讽……
“我是一个小丑
逗你们乐是我存在的意义
哪怕是你们都讨厌
说我肮脏卑微下流
我都不在乎
因为我是一个小丑
……
有时候我恨
我憎恨周围的一切
别让我发疯
我快疯了
但我只是一个小丑
……
自尊对我没有意义
就算我会在寂静的夜独自哭泣
但我还是要竭尽全力装疯卖傻
只为了让你们高兴
因为我只是一个小丑
……”
王鸿清秀的面容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以少年稚嫩的声音,低哼着怪异的曲调,唱出一曲蕴满悲怆、自嘲之音。
“啪!”喝干的酒坛重重摔碎在地上,王鸿带着哭腔大笑两声,醉倒在床上,双眉紧锁,醉呓道:“我不想当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