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她鬓角上的碎发汗津津的黏在脸颊,身上盖的被子已经因全身冒出的冷汗而弄得有些发潮了。
秦晚撑着床面,翻身坐起来,准备给下床从柜子里取出新被换上。
才刚一有所动作,没等她下床呢,在她床榻下一人多宽的脚踏上睡着的连翘已然醒来,揉着眼睛掀开了床帏,小声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要喝水么?”
“做了一个噩梦而已。”秦晚说得轻描淡写,看连翘也醒了,就轻声吩咐道,“去从木柜里拿一套新被子过来。”
“好的!小姐!”连翘点头,转身从屋子里的木柜里抱了另一床被子出来,给秦晚换上。
盖上新被子,秦晚摸着被子的面料,脸色平静如水,连翘也看出了端倪,不满地抱怨起来:“他们那帮人怎么这么使坏,竟然被子塞的都是些旧棉花,却装在新被套里拿来骗人。”
“这有什么,深宅大院里,哪个府邸里不是这样整治那些不受宠的庶女的。更何况是我这种自小就被送出去,刚刚才回府的小姐。”秦晚说话的语气仍是淡淡地,眼睛盯着床幔上坠挂的金铃红穗儿,视线却已越过红穗儿,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可难道真要日日忍着他们的欺负?其他院里的夫人小姐排挤也就算了,近几日,连这府里的奴才丫鬟也敢欺辱咱们了。”性子直爽的连翘忍不住对秦晚诉苦起来,“小姐你都不知道,白天的时候,我去府内大厨房领咱们院的饭菜,我亲眼看着那厨房里的饭菜份例都是够的,也早就准备出来了,可偏偏我去了就让我等着,眼瞧着别的院把饭菜都领走了,只留下那最次的锅底,这才盛上来分给咱们。若是真没好的了,倒也算了,可是我眼瞧着他们厨房里的奴才把好的留下来分给自己吃,却把最次的给了咱们。咱们现在,竟是连府里的奴才也过得不如了……我一个丫鬟吃不上那些饭菜也就罢了,可小姐您是相府的三小姐啊,他们居然还这么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