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灿然一笑,“我昭阳公主乃是大魏皇帝的嫡亲妹子,我还需要什么!说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我也是大魏皇族中的一员,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魏陷入内耗之中?你放心,我扶持浩儿并无半点私心。”
兰妃肃然而起,往下便拜:“现在形势不明,还请公主帮帮我们母子二人。如果能心想事成,我们母子可以让公主成为大魏最有权势的公主。以后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吩咐。”
昭阳扶起兰妃,沉吟良久,见四处无人,便低声道:“我总认为皇上这病有些蹊跷,像似中毒的模样。但此事无凭无据,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以后多费心关注一下皇上的饮食起居,依你在后宫的位次,是可以做些事情的。”
“中毒?”兰妃差点惊叫起来,“难道有人敢给陛下下毒?”
“你以为权力是什么?你以为权力会脉脉温情?权力会让人迷失人心、抛弃人性。有的人为了争权夺位,什么事干不出来?你想想,如果皇上出现不测之事,谁将是最大的获益者?”
兰妃摇头道:“太子?当然是太子。但太子的生母萧皇后已经去世多年,太子在宫里并无依仗啊。”
昭阳公主冷哼道:“就你心实。萧皇后薨逝之后,皇上不是把太子托付给了熹贵妃抚养吗?熹贵妃膝下无子,对太子视若己出,现在熹贵妃又总理六宫,算是实际上的后宫之主,她要做什么手脚岂不容易?”
“可、可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我还是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太子素来纯良宽厚,一定不会做出如此不忠不孝、畜生不如之事。”兰妃依然不信。
“如果无人能够发现,谁能治他们的罪?你说太子宽厚,哼!能做出逼宫这样的事,简直心如蛇蝎!皇上和我们都被太子假仁假义的外衣给骗了!”昭阳公主越说越气,“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但太子身为储君,只等陛下千秋过后就能顺利地登上大位,他有这个必要吗?”兰妃颦眉道。
“这是我作为女人的一种奇怪直觉而已。”昭阳公主顿了顿,“定王夺嫡已是天下皆知,他又来势汹汹,太子深感危机重重,储君之位岌岌可危,太子铤而走险也极有可能。或许这对母子在陛下生病以后,就开始策划这件事,只是无人知道罢了。
鬼谷阳不但心思缜密、武功高绝之外,他的医术也极为精湛。只要他这次能够来京,我会想办法让他入宫,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我现在只是一事不明,按理皇上的饮食起居都在胥大总管的监管之下,就算熹贵妃总理后/宫,她向皇上下手也并不容易。根据我长期的观察,胥公公对皇上的忠心应该是可靠的,这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得而知。”
“好吧,以后我会多加注意,膳事房我也有几个心腹之人可以用一用,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兰妃想了想,又道:“你一定想知道今天皇上赐给我的礼物是什么吧?”
昭阳公主笑而不答。
“公主,我们出宫的时辰到了。”正在这时,昭阳公主的贴身侍女宝珠在室外轻声禀道。
两人又嘀咕了几句,兰妃把昭阳公主送出流烟阁,刚转过身来,见自己的宫女香儿正护着卫浩从花园里进来,便默默拉着卫浩的手,心里早已思绪万千。
魏帝身体康健之时,这流烟阁还算比较热闹的地方。母子俩在皇上的庇护之下,自然得以保全。但自从皇上病重以来,流烟阁已是人影寥寥。兰妃凭她敏锐的嗅觉,已经感知危险的到来。不管是熹贵妃还是舒贵妃,兰妃似乎都能从她们的目光中看到丝丝凌厉的敌意。如果继续隐忍不发,母子二人是否还能保住性命未尝可知。如果昭阳公主猜测的没错,她们连皇上也敢下手,还有什么事是她们不敢做的?
以前自己在宫中受宠,在熹贵妃和舒贵妃的眼里早就是眼中钉肉中刺。现在皇上自保不暇,难道自己母子二人就任人宰割?不管昭阳公主出于什么目的,她愿意出手相助,已经是意外之喜。况且,昭阳公主在大魏的能量不可小觑,她不光有大魏皇族高贵的血统,而且还有鬼谷一门的隐形势力,兰妃决定带着儿子放手一搏。
“浩儿,母妃有事情要交代给你。”兰妃蹲下身子,双手扶住卫浩的肩膀,抿着嘴唇,神情严肃。
“母妃。”卫浩很少见母亲如此严厉,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有些茫然不解。
“从今以后,你在宫里一定要事事小心,没有母妃的吩咐不可在宫里任意走动。你还小,母妃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卫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兰妃幽幽地望着外面重重的宫墙,轻叹了一声,牵着儿子的小手进入室内,然后吩咐宫女,早早掩上流烟阁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