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元公主一走,马车里就仅剩宋子清和姚可清两人了,原本有第三个人在场,还能避免两人直接接触的尴尬,现在第三个人一走,面对面坐着的两人都十分默契的微微侧身,不敢直视对面的那个人。
冬日的深夜十分寂静,只听得到马车悠悠前行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车内的两人各有心思,一时安静极了,忽的一阵风卷起窗边的帘子,吹进车内,眼见蜡烛要被吹灭了,姚可清忙伸手去护,就在这时马车忽的一阵颠簸,蜡烛的火焰跟着一晃,就烧到了姚可清的手指。
被灼疼的姚可清“嗖”的一下将手缩了回来,放在嘴边吹了吹,宋子清伸出去一半的手就僵在半空中。
姚可清佯装没看见那只手转身去压窗户上被吹开一半的帘子,将窗户关严了回头就见自己面前摆了一盒药膏,不用问也知道是宋子清放过来的,姚可清想了想,上次已经叫他难堪了,若是这次再拒绝他这番好意,只怕日后两人之间只会愈发尴尬,便拿起药盒,轻声道谢,“谢谢!”
刚刚跟端元公主同车,丫头们都去了另外一辆马车,姚可清只好拔了簪子,自己挑了药往手指上抹,清清凉凉的药膏抹上去,缓解了火辣的烧灼感,也缓解了她焦灼的内心,姚可清紧张的情绪渐渐镇定下来。
马车里光线有些昏暗,看不清伤在哪里,姚可清只好凑到光亮处瞧,见指尖只是微微红了一小片,并未起泡,也不曾破皮,想来明天就应该好了,不会被房嬷嬷追问缘由,顿觉松了口气。
抹完药将盖子合上还给宋子清,姚可清又掏出帕子擦了擦簪子正要重新戴上。
就见宋子清从怀中掏出一物,十分的熟悉。
“我的印章!”姚可清一眼就认出那是几年前她丢的那枚印章。
“是!你落在安国公府上的!”宋子清轻轻摩挲着印章的纹理,缓缓道。
姚可清早已知晓那日她被人刻意引去的院子是长公主休憩的院子,而宋子清是长公主之子,自然也能出现在晴辉馆中,他能捡到那印章也就不就不奇怪了。
“我早你一步到晴辉馆的,正要去接母亲,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我便躲到内室去了,本来以为你要被人算计了的,没想到你早已识破了别人的奸计,不过却不甚遗落了这枚印章。”
宋子清将印章的故事娓娓道来。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是你的印章的,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我躲在内室看不到你的模样,只听见了你的声音!这印章上刚好有一个清字,是我名字里的那个字,所以就觉得格外的亲近!”说到这里,宋子清微微顿了顿,悄悄吸了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
“亲近”二字落在姚可清耳里,觉得格外的烫人,不由别开脸不敢再看宋子清。
姚可清微红的侧脸落在他眼里,心里不由生出欢喜来,“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才知道这印章是你的,维清缉熙,你的名字里也有这个清字,那时候我就忍不住想,这会不会就是一种缘分!”
缘分!
姚可清的脸忍不住又红了三分。
“你既然已经知道这印章是我的了,为何不还给我?”
“那个时候你并不认得我,我怕唐突了你!”那个时候,他心底里开始滋生出别样的情绪,出于私心,他不愿让她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