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两人的脚步落在堆在地上的枝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白昭仪目视前方，仔细地听着谢昭琳讲的话，不时点头微笑，一如从前。

只不过她略微红肿的眼眶泄露了此刻内心真实的情绪。

“昭仪娘娘，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要不还是回去吧？”谢昭琳回头看了看后方，发现已经看不到绿莺她们的踪影了，遂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白昭仪却浑然不觉的样子，继续朝前走，过了一会儿才察觉谢昭琳没跟上，疑惑地回头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谢昭琳遂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听了，微微弯起嘴角道：“没关系，我经常来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来，孩子，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的目光是那么温和还充满着期盼，谢昭琳无法拒绝，遂随着她的脚步而去。

看来白昭仪确实对这里很熟悉，这林子看来没有什么规律可寻，她却好像认得一样，左绕右绕来到了一片空地。

那空地上有着一座简易的坟墓，朴素却严实，白昭仪朝着谢昭琳看了一眼，示意她上前。

谢昭琳于是上前，惊觉那原来是……是她自己的坟墓！

秦茗台！那三个字清清楚楚地刻在墓碑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字体了。

她记得，这应该是她真正的名字！白昭仪曾经告诉过她。没想到，在这个荒郊野外，还有着她真正的坟墓，不用顶着别人的名字，不用顶着别人的身份！

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自己的……

“这……”即使心里酸涩异常，谢昭琳还是佯装疑惑道：“这是……”

“她是我女儿。我唯一的女儿，可惜我却只能在这里祭奠她……”白昭仪解释道，她原本红肿的眼眶又红了一圈，连带着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谢昭琳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很难过，只觉得自己的鼻子也酸了，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怕自己一开口，也是泣不成声。

“她才一出生就被人抢走了，我连一个月都没有来得及照顾她，就被人抢走了，到现在也没有音讯……你一定听说过那件事吧？”白昭仪注视着墓碑，一字一顿地说道，泪一滴一滴砸下来，落入泥土中，消失不见。

“嗯。”谢昭琳知道她说的是天下人明面上都知道的那个版本，就答应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昭仪娘娘您不要担心，我想公主殿下她一定还好好地活在世上某个角落呢。所以皇上才没有给她立墓碑，您也不必……不必如此悲观。”

说到后来，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昭仪心中的秦茗台确实已经死了。

但是白昭仪显然还是不打算透露太多，比如让谢昭琳知道她已然知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这件事。

于是便擦了擦泪，假装确实被安慰到了，道：“你说的对，是我太悲观了。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儿吗？”

说到这个，谢昭琳也觉得有些奇怪，摇了摇头。

“因为你和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很像，而且你们都会用左手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