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响午未到,赵家村上上下下上百口的人,自自家搬来桌子凳子,围坐在村口杨柳大树下。一边唠着闲磕,一边闻着从里长旧宅传出的香味,不时难耐的咽口口水。
李空竹在院中露天灶前烧着火,王氏上灶,把村里人拿来的菜全扔锅里一锅乱炖。面上带笑的咧嘴道:“肉味儿闻着倒是挺香。今儿这帮子人有口福了,平日里一个个抠精似的攒钱,若不过年节啥的,连着点骨头棒子都舍不得。这回白得了顿肉汤喝,还不得乐坏了去!”
“真香!”王氏正说着话儿,没留意到自家五岁的孙子吉娃吸着鼻子跑了进来。
这会儿站在灶台前,仰着脖子看着锅中。手上拿着个三合面的馒头直咽着口水的问:“奶,还得多久啊,俺饿了呢!”
“哎哟,你个馋嘴儿的猴儿,不是有馒头在手吗,干啥还叫着饿啊!”
“村里其他人都拿着呢,李伯伯说馒头沾上肉汤才香哩。奶,你让我沾一点呗!”
王氏被他逗得发笑,看着他仰起白生生的胖脸,忍不住捏了一下,“没大熟哩,先等会吧!”
“哦!”
吉娃垂眸点了点头,却并不离开,而是拿着三合面的馒头蹲坐在了李空竹的身边。拄着圆脸盘子看着她夹柴进灶。
半响,他歪着头相问,“你是不是赵三叔娶的那个爬床的丫头啊!”
“吉娃!”王氏听得肃脸喝他。
吉娃瘪了瘪嘴,“又不是俺说的,刚刚在外面。赵大婶子说的,说赵三叔娶的爬床丫头,是个败家的娘们儿!”
说完,他又转头,瞪着那双骨碌碌的大眼看她,“俺问赵大婶谁是赵三叔娶的丫头,她说在这院里烧火的狐媚子就是!”
“吉娃!你这孩子,咋说话的,皮痒痒了不成!”王氏脸色尴尬的泛起了红,伸了手就要过来抓吉娃打。
李空竹见状,连忙起身伸手给拦了下来,将吉娃护在了身后。
笑道:“婶子,你这是作啥,他一个小娃子懂啥!以前我做的那些糊涂事儿,本来就不妥,拿来笑话也没个啥,我都没咋地,倒是把你气得够呛!”
她笑着上前拉了王氏的手,帮着给她顺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