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期间,李空竹除了不用做事儿外,还听了不少八卦。
比如隔壁两房的开始闹了不和,那郑氏明明被休了,却赖着不走。
赵银生被打得已是好些天不能下炕,连着那边小儿这两天都没在过来了。
麦芽儿拍手直说了好。惠娘因着生意好,在货卖完不两天里又过来了。
来时,见她又躺了坑,就顺带说了下二月花朝节的事儿,说是挨着日子近了,不若趁此去府城的灵云寺逛逛。那寺不仅许愿极灵,最为出名的还因着有口长年冒着热汽的温泉水。
“特别是养在温泉旁的几株桃树,年年不到二月下旬化雪时节,就开始了抽芽儿,打了花苞,每年里,府城的大富之家都会在这时节前去赏了花儿。待到还不到立秋,那桃子就早早下来了。那些富贵人家更是每每都会高价相争,不为别的,就为了那桃比别处大,还比了别处甜。”
惠娘想让她趁此去上上香,她也觉着她这一年真是有些流年不利,这才开年几天啊?既是连着出了这般多的事儿。
李空竹在听到她说了桃子之事儿后,亦是脑中一闪,开始恍然大悟了起来。
直觉自已真笨的怎么就想不起,如今既然想起了,自是不会错了去,对于邀约,也是乐意至极的欣然同意了。
在等着二月花朝节到来之时,山楂果在离着正月底不几天时,已经开始出现了断流儿的情况。有时两天一收,都还收不到一车的果子。
彼时的李空竹早已养好了伤,对于这一现象,几家人坐在了起商量了一下,寻思着再做几天存点货,待到花朝节过后,再停了生产。
谁料,这事儿才相商不几天,府城就来了消息。
是因着惠娘找同在大户做活的一些下人宣传,得到了一定的效果,再加上齐府过年时,送礼所送的那些个的糕点跟山楂几样,也是极大的在上层给渲染了一翻。
那些大户在寻到源头后,就纷纷跟齐府招呼了声,想着从这再买些回去。
“虽说明知了咱们开店的地方,却还是跟齐大奶奶打听、招呼,这些大户人家,怕是想着这里头儿有齐大奶奶的份儿哩。”惠娘沉思的谨慎开口,“来下定单的是齐府的人,从他嘴里,我还问出了些其它大户的消息,这明面居然还有有些是平日里面上过得去,或是不怎么深交的人家。”
说到这,她顿了下,“齐大奶奶既然答应下来,且还由齐家来包定糕点这事儿,我寻思着,齐大奶奶怕是想拿着糕点做些人情吧。”
一些不大来往,或是并不深交的人家,凭着这一事儿,怕是能渐进不少。
“你说,咱们要不要趁这次送糕点进城时,再与齐大奶奶说下分成之事儿?”将之拉进来,也好落实其它大户的猜测,于她们也会更加有利。
李空竹点了点头,“既这样,那店中从今儿开始就断了山楂货品吧,咱们全力保府城的能出来就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果子去顾小头了,咱们就先仅着大头来。”
“正是这么个理儿!”
几家人商量完,便全力着手开始熬制冰糖这一类的高级山楂。
虽说果子断了流,但他们把店中停了后,也能勉励供上府城所需。
待到全力赶工完活时,已是过了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
彼时惠娘再将货品拉去镇上存着后,又回了趟村,与李空竹说了不如同去了府城的事儿。
“再离着几天就是花朝节了,既然这样,不若就呆在府城痛快的玩个几天,待到过了节日后再回来。也省得了到时再走一趟的,麻烦!”
李空竹看了眼赵君逸,她是无所谓,在惠娘相邀她后,她就已经有些不迫不及待了。在养伤期间,她甚至还把买来的农用书给翻了个遍。
虽说没从上面找到她直接想要的东西,但对于如何种植这一块,却是茅舍顿开了不少。
赵君逸虽说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主意,不过对于她看农用书这事儿却是知之甚详。
这会见她一双眼巴巴的看着自已,就不由得好笑,“这个家好似你当家。”
既是当家,还问着他作何?
李空竹不满别他,她这是尊重他,征寻他的意见哩,既然这么煞风景。
一旁的惠娘看得抿嘴儿直笑,那边的麦芽儿却是羡慕得不行,“去府城啊,俺也想去哩。”
“那就一块去!”
到时几家人去租住个小院住着,比着住客栈可是能省下不少银子。
赵猛子在听后,还不待麦芽儿摇头,就赶紧摆着手道:“不成,不成,她去不得哩。”
“为啥?”
李空竹跟惠娘皆疑惑相问。
那边的麦芽儿却有些羞红了脸,难得扭捏的掐了赵猛子一下。
赵猛子被掐得嘿嘿直乐的挠着头儿,“就是不能去哩!”
李空竹听得正待开口问清楚,那边的惠娘却立时恍然明白过来。悄悄的拉了她把,随附在了她的耳边轻声的嘀咕了两嘴儿。
李空竹惊讶的瞪大眼,再去看麦芽儿时,却是直直的盯在了她那还平平如也的小肚上,“这么快?”
记得才说要怀孕时,是过年前的那几天吧。
这才一个月的时间,既是怀了上?
麦芽儿点头,又有些羞涩,“才上身,还未过三月,本是不能说哩!”
李空竹了然的点头,“既是这样,那就待下回再去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
惠娘问着可是今儿能走,李空竹想着念书的李惊蛰,自上次的事儿过后,这娃子又开始决定要考科举了。
他觉得他得先当了官,等有了自已的身份,别人都不敢欺负了他大姐后,再去帮着大姐种了地,盘了帐。
虽然不知他从哪知道当官后就不会有人欺负自已,但对于他这份认真的心儿,李空竹还是乐见其成的。
她原本就打算让李惊蛰先暂考了科举。这个时代,不管如何,一定要有了身份才能走得通,行得远。
是以,她的先期投资里,就是这些对她亲近的孩子。
若有可能的话,她还想待有钱后,请了先生来村里盖所学堂,免费教了村中娃子上学,这样一来,于她的将来也是有好处的。
毕竟这些学生将来不管是做官,还是给人大户做掌柜。于她来说,都是生意场上的一条路子。
虽说时间点有点远,可对于她如今事业才将起步的状况,却是正正好。
“暂时先停一天吧,我寻思着想等惊蛰下学回来后,问问他可是要同去!”
惠娘听后点头,“那成,今儿我们两口子就留在这等一天吧。”
那边的麦芽儿听罢,就赶紧扯着自家男人回家,说是给他们住的屋烧上炕,免得待一会过去后,屋子冷。
李冲拉着驴车说是与他们一起,而惠娘直接就暂时留在了这边。
待到下响去接了李惊蛰回来。
大家又同在一起吃了个饭。
晚上送走他们后,李空竹便唤来了李惊蛰,跟他说了去府城的事儿。
“怕是要呆个近十天哩,寻思着不放心你在家,不若与我跟你姐夫同去?”
李惊蛰坐在炕上低着个头儿不知在想着什么,半响,这才抬起他那稚嫩的脸旁,“大姐,我不想去!”这一去,就要耽搁好些天不能上学。
先生不喜不说,他也不想就此荒了学业。
自那天大姐因护他被人打了头儿,就让他心头老不是味儿了。
王婶也说,为着让他在这边念书,大姐还答应着给其他两房的儿子也念书,那念书可是舍着大钱来的,有多少人家为供一个学子,全家却因着这个学子,只能吃糠咽菜。可见,念书就是个撒银子的事儿。
他本不想念了,第二天去学堂时,还因着老走神被先生打了手板,先生问他这是作何,吉娃嘴快的说了大姐被打之事儿。
先生听后,只说了嘴,“不过是些乡野刁妇,要治其何其容易,只需用着个秀才举子身份,就可令其见之低头哈腰。”
这话里,虽说有先生故意诱他念科举之书的意图,却也着实令他完全的改观过来。
心里思忖着确也是这么个理儿,平日里大家一说到见官,见镇长,见族长就会变了脸色,不是因为那些人可怕,而是因着那些人有身份。
只有有了身份,才能镇住那些无理取闹之人。
也因着先生的这一句话,那天他在下学回来后,就跟了自家大姐说考科举之事儿。为怕大姐误会,他还保证着,以后照样会帮了大姐盘帐,帮着她种地的。只是这些,得等着他有身份后,能镇压住那些无理的泼妇后,才会来做。
李空竹见他一脸认真执拗的表情,就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下他的头,“不用绷这么紧,学习也得有张有驰才行,老绷着可不好。”
“不绷哩,如今我正学得带劲哩。”
见他一脸相信我的表情,李空竹心头儿叹了下,这孩子,自那事儿后,就不咋爱闹腾了,平日里,一张板着的小脸,简直认真到了极致,照这样发展下去,可是得向赵君逸靠拢了。
有些不甘心的再次出声相问,“真不去?”
“不去!先生还布置了几篇大字哩,我得赶紧写了,不然明儿个可交不出去了!”说着,就赶紧滑下了炕,顺道还求着赵君逸道:“姐夫,俺想回屋写,能借一晚桌子么?”
“嗯!”赵君逸不咸不淡的回复后,睁眼下炕,待将桌上的油灯放上炕桌后,对着李惊蛰道:“回屋点灯盏去!”
“哦!”小娃儿在回答后,赶紧转身向着外面跑去了。
赵君逸搬着桌子,亦是跟在了后面,步了出去。
李空竹看着那动荡的帘子耸了耸肩,仰躺的歇在了炕上,看着头顶被印出的昏黄灯光发呆。
待到男人再回,铺了炕后。她就势一滚便滚进了男人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很是撒娇的他怀里蹭了蹭。
嘟嚷着,“惊蛰这娃子,会不会被我给带郁闷了?”
“不会!”男人大掌抚着她的小脑袋轻柔的摸了下,“不过是到了长大的时侯罢了!”
“胡说!”女人抬眼不满看他,“他才八岁!”想她前世八岁时,因着老爹还在世,可是还可哪疯着闹着哩。
“八岁不小了!”男人挑眉看她。想他八岁已是能单手劈断根手臂粗的木柴,也有了上战场的雄心了哩。
“说不过你!”老古董!别了眼他傲娇的挑眉,复又躺他怀里说起另一件事儿来。
“麦芽儿居然怀孕了,想她上回说起之时,才不过一月之有余,如今却不声不响怀上了。”想想,还真是奇妙不已,她叹着,“当家地,你说怀孕是了怎样的一种心情?”
头顶沉默传来,久未听到声响的女人再次相问,却不想这回听到的,既是男人那平稳而绵长的呼吸。
女人咬牙,恨恨的抬眼向他看去,却见男人一脸平静的睡着,脸上松下的表情,全然没了白天给人的疏远与冷漠。
“喂!赵君逸!”女人伸手轻拍了下他完美至极的右面侧颜。见男人不动不响,直恨得牙痒痒的一口向着他的胸口咬去。
使了全力的一咬,却换来她的嘴酸无比。再寻眼去看男人时,却依旧保持着那张平静至极的脸旁,没有多皱一下眉头,亦或是挑动一丝嘴角的。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空竹眼神恨恨,装睡的最高境界么?
伸手很是无情的在人脸上乱揉了一阵,最后又一个气恼的将那边炕桌上的灯盏给吹灭了去。
黑暗中,女人紧拉被子,一个翻身便爬上了他的身,看着身下依旧无半点异常的男人,她开始了一翻的连环轰炸……
半个时辰后,女人已是发丝凌乱,气喘吁吁的彻底累瘫了。侧身回了到原处,抬首看着上面不管是在他怀里乱蹭,还是在了他的脸上乱亲都没有得到半点反应的男人,不由得哼唧着吼了句,“赵君逸,额恨你!”
说完,已彻底没了力气的睡将了过去。
待她真正到了雷打都不醒的梦镜后,男人这才缓缓的吁吐出胸口积赞了多时的浊气。
抬手不经意的抚额,弹走了一颗渗出的细汗,心下却是连连暗叹:当真是好险,差一点,只差一点了!
若不是小女人手法太过生疏,没有找准位置,怕是他早已失控的难以制持了。
心头儿由始以来出现了第一次的埋怨,怨崔九当真是来得太迟了!
而远在變国京城自家书房的崔九,却突然打起了喷嚏。
这让在下首跪着禀事儿的属下,不由得担心的问了嘴儿,“主子可是有觉着凉了?不若唤人进来,将炭火拨旺点可好?”
“无须!”挥手打断了他的问侯。崔九一双狭长之眼上挑两分的重又问道:“你刚要禀什么?”
“是环城镇君逸之的来信!”